“这位老人家,我可不可以直接进去?”太子定站在九霄宫门前,九霄宫的大司马易师出门来迎,太子定问道。√
“太子容老朽多问一句,太子乃是儒家弟子,乃是知礼明礼的君子。不知太子今天这是……”不待下人通禀,就直接闯入人家的宅院,这和儒家说的礼不相符。易师好奇,这才多问了一句。
太子定解释道:“唯恐打扰到兄长授课。不知老人家肯否通融一下?”
易师笑道:“公子今日没有授课,不过公子之前交代过了,太子可自由出进九霄宫。公子正在书房,太子请便吧!”
易师说完,就自顾离去。
太子定来九霄宫多次,已经算是熟人了。易师都没有在乎这些繁琐的礼节,太子定也就变得自然许多。
太子定走过连间相连的大殿,穿过长廊过了院门,便是九霄宫的学堂了。
入耳的是幼童的读书声,他们读的都是儒家经典,儒家经典对于太子定来说算是最熟悉不过了,太子定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学堂中的夫子就是公子郁。那日公孙郁和子代争辩,太子定对公孙郁影响很深刻,不由驻足了片刻,这才缓缓走去。
走过公孙郁的学堂,便是将军们的大学堂。此时一群人围在沙盘周围竟是不发一语。
弄得太子定都有些好奇他们到底在围观什么,真想进去一看究竟。
正犹豫间,一个回头,正好看到公子羽在书房外冲他微笑。
太子定尴尬一笑,这才迎了上去。
“兄长,几日不见别来无恙啊!”太子定寒暄道。
“这才隔了一日吧?我倒是无恙,倒是你的眼圈……”
不用多说,太子定一定是喝茶喝多失眠了!
太子定下意识揉了揉眼睛,笑道:“兄长九霄宫常年云雾缭绕,如仙人之境,真是让愚弟流连忘返,夜不能寐啊!”
这么会说话的太子定焉有不坑之理?
“太子若是喜欢,那便要常来了!我还有很多茶砖的!”公子羽做一个请的手势太子定进屋。
太子定听闻此言心中大喜,连忙进屋。
进了公子羽的书房之后,公子羽用一种更为复杂的煮茶工序来招待太子定。
这套工序是宋朝的点茶法,比起唐朝的煮茶法更要郑重和繁琐许多。
已经被茶道深深吸引住的太子定是眼睛都不敢眨一下,当那杯清亮的茶水放在自己的面前时,太子定都不忍心去喝。这么美妙的茶水,一口下去就没了,能不可惜吗?
喝茶喝的是境界,喝的是品味。
公子羽举杯之后,太子定也忍耐了,在公子羽相邀之后,便开始品茶起来。
公子羽又和太子定讲解了几种喝茶、品茶的方式和诸多讲究,其实也就是《茶经》中般出来的几句话而已。
太子定认真的听着,可以说太子定已经变成一个茶迷。
东扯西聊之后,太子定突然问道:“兄长学识渊博,我滕国势微,不知是应当依附楚国还是依附齐国呢?”
公子羽一愣,这句话实在是太过熟悉了。
这是《孟子》中记载的一段对话,问这个问题的人是太子定的儿子滕宏。
公子羽这才发现,原来这个问题,从太子定这里就开始困扰腾国的国君了。
书中有记载,公子羽也不用费力去思索这个问题。公子羽照搬孟子的原话道:“在我看来,依附两国并非长久之计。要想在大国之中保全,就得深挖护城河,巩固城墙,善待百姓,使百姓与滕共存亡,这才是长久之道!”
公子羽虽然不能把话说全,但大致意思也相差无几了。
太子定闻言,随即又问道:“楚国如今已与我滕国交恶,若是没有强国来制衡楚国,恐怕我腾国……”
公子羽看了太子定一眼,而后道:“太子对此事应该已有计策了吧?强己在内,强援在外。强敌来犯,寻一强援,后再持机而动!”
这是太子定和滕侯的谋划,公子羽其实早已看在眼里。
手里握着长歌台这么大的个组织,公子羽如果不知道滕侯已经派人前往宋国了,那才是公子羽的无能。
太子定闻言,心中是敬佩不已。公子羽的眼光,竟然和他的父亲一样长远。
太子定赞叹道:“兄长之见,竟是与父亲不谋而合!愚弟佩服!”
说完,太子定摊开藏在怀里的地图,指着宋国对公子羽道:“父亲定下之谋略在宋宋国与楚国相斗,我腾国再坐收渔利!”
公子羽听到这句话后,不禁反复打量太子定几眼。公子羽心中很是震惊,他震惊的不是滕侯和太子定的谋划,而是太子定会把这个谋划在他面前说了出来。
这可是国之机密!他公子羽是什么人?公子羽只不过是一亡国公子而已。
不排除太子定用自己的信任来收拢人心,但太子定这小小年纪,竟有如此肚量,已经够让人刮目相看了。
公子羽把注意力放在桌案上的地图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