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放亮,一具女尸被摆放在茅屋前的田埂上。
“果然是南湖蒙氏的族人,此人精通水性,沿河摸下南湖。今日仇行去田边巡视,发现灌溉水车已经被破坏!”张仁打量着女尸,凝重道。
张仁望向抱着貂裘在瑟瑟发抖的姬虎和一脸茫然的项子冥,后道:“水中有鼉,此人腰间有撕咬的痕迹,应该是被鼉所害!”
良久之后,项子冥才回过神来,略有迟疑道:“宿麦无需灌溉,蒙氏族人为何要破坏水车呢?”
“南湖东西滨,大多种植稻,宿麦乃我河丘之物。你知宿麦无需灌溉,蒙氏并不知道!”
项子冥点头,好似还未发觉此事与他们有什么联系。
而就在这时,仇行急匆匆的跑了过来。
仇行环视众人,后道:“蒙氏一族的族人已经冲过来了,他们嚷嚷着要找我们算账!”
张仁眼角不停跳动,再看向女尸,似已明白了什么,想让人把女尸抬走,但可惜已经来不及了。
一群人,扬着农具,气冲冲的赶了过来。
三十二名年轻力壮的蒙氏族人立即把众人围了起来。
一男子扒开众人,直接跪倒在女尸旁嚎啕大哭了起来。
“姊妹啊!你死得好惨啊~姊妹啊!你怎会蒙受这么大的冤屈啊~!”男子仰天疼哭,三十多名蒙氏族人死死的盯着项子冥这十四个人。
一留有山羊胡的中年男子走了出来,道:“我乃南湖蒙氏蒙镬!乃蒙氏家司马!我蒙氏女子葬生于此,尔等犯下之罪行,欲如何交代?”
女尸无半点衣衫遮掩,还被摆放在茅屋的前面。
这已是死无对证!
“杀人偿命!”
“杀人偿命!”
“……”
蒙氏一族的族人突然嘶吼了起来。
中年男子厉声道:“尔等还不快束手就擒?”
正所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张仁欲辩驳,可惜蒙氏族人根本不想给他们这个机会。
三两蒙氏族人上前,欲把站在最前面的张仁、项子冥给制住。
脑海中有多少沟壑,看到的这个世界就有多复杂。
项子冥的脑海明显是没有沟壑的。
他看清不清蒙氏一族这般行事是有何等阴谋,他只知道他们被蒙氏的人诬陷了。
而且他也不是宋人,就算真杀了这么女子,蒙氏一族也不能向他们问罪。
项子冥一脚踹飞欲制住他的人,转身退走,直接从茅屋中抄出他的长槊。
场面瞬间就失控了,蒙氏抄起农具直接逼了上来。
项子冥横槊怒推,直接把一排的蒙氏族人推倒。
张仁脑海飞速转动,却是比不过这场面变化的速度。
眼见不能再善了,回头给十二个兄弟一个眼神,众人心领神会,立即回去抄家伙。
项子冥冲着中年男子嘶吼道:“我帮尔等打捞尸体,尔等不谢,反欲加罪之!气煞我也!尔等若不退去!休怪我槊下无情!”
刚才还跪伏在女尸边上的男子,闻听项子冥的怒吼,抄起木棍大骂道:“你害我姊姊的命!我跟你拼了!”
说完扬着木棍就砸了过来,项子冥躲闪不及,木棍直接砸在项子冥的后脑勺上。
木棍对断,项子冥吃疼咬牙,竟还能立在当场。
项子冥回头怒视,手臂青筋涌现,怒吼一声是扬槊杀去。
项子冥身为楚王侍卫,身手岂是这个干瘦的蒙氏族人能比的?
战场厮杀,将的是一击毙命,在尽可能的情况下攻击敌人的要害。
这人不懂战场厮杀,一棍之后,要害暴露尽数暴露在项子冥的面前。
项子冥像是本能反应一般,直接把这人的喉头击穿。
长槊乃重器,本是在马上借快马之势打击敌人。可项子冥这个力大无穷的家伙,硬是能将长槊当成长枪使。
长槊收回,这人应声倒地。
喉头被击穿,已再无生还的可能。
“你!你!你竟敢杀我族人!竖子!拿命来!”中年男子爆喝一声,直接带着族人扑了过来。
既然已经结下了生死之仇,还需废话什么?
项子冥抽槊,面对数倍的敌人,竟是毫无惧意。
舞动长槊,杀进了人群中。
姬虎抄刀杀来,迅速加入站圈。
张仁乃是河丘狼骑的余将,当初河丘狼骑鼎盛之时,他便已是百夫长。从军之人,焉能像市井之徒一般厮斗?
早已心生默契的河丘十二将,立刻结起了最基本的步兵战阵。
张仁这十二个人没有项子冥和姬虎那般讲究,在什么情况下用什么兵器最有利,便用什么兵器。
十二人左手持盾,右手扬刀,迈着整齐的步伐,一步步向站圈推进。
“嘿~嘿~杀!嘿~嘿~杀!”
没有战鼓,便用喊杀声作为推进的鼓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