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叔痤是魏国人,但却不是魏国公族。之所以是公叔为氏,兴许是晋国曾经的公族,又或许是别国公族迁到魏国而来,无论如何,他也不可能是魏国公族,原因很简单,因为据史书记载,他的夫人乃是魏国公主。人物背景争议较大,以设定为准
知晓这层身份的意义就在于,公叔痤在魏国的仕途并没有想象的那么一帆风顺。
公叔痤出自西河学派,因为翟璜、吴起、李悝等卫人得到重用,鬼谷一派自然是要强过西河一派的。除去敢于迎合魏斯的公羊高、谷梁赤,西河一派少有学子能位居高官。
说起西河一派,公叔痤大发同窗之情。对其而言,能入西河学派乃是他毕生的荣耀,公子羽虽不能算是西河之人,但只要谈起西河,二人之间的关系不由得拉近了许多。
谈起经世之学,说到共鸣时,公叔痤是眉飞色舞,看向公子羽时,大有一种情投意合之意。
“唉!只可惜我西河儒家一脉,修得大成却难入魏国朝堂!真是可惜可叹啊!”二人饮酒间,公子羽有意无意的插了这么一句,是让公叔痤皱眉凝目,脸上的笑意瞬间淡去。
“贤弟!此言何意?”公叔痤问道。
“实不相瞒,几日前,在学宫听学之时,河西郡守吴起曾到过学宫!他愤然怒指四位夫子,大呼西河一派愚弄天下人,乃是天下之祸!”公子羽在不经意间打量公叔痤两眼,而后一五一十道。
“竟有此事?”
公子羽把那日的所见所闻,全说与公叔痤听。
公叔痤听完是拍案而起,大骂吴起不尊夫子,不尊西河一派。
骂完,骂到痛快,公叔痤便恢复了平静。
“郡守吴起之所以会发怒,恐怕还是因为《春秋》著书一事!二位夫子学识渊博,著下两部《春秋》,同时吴起也著了一部。三部《春秋》同时呈在大王面前,大王见二位夫子之《春秋》是频频点头,而见吴起《春秋》时,是愁眉不展,吴起败二位夫子一场,此事应是大快人心之事啊!”公叔痤回过味来,竟然还有点沾沾自喜。
虽然说,公叔痤在西河学宫最亲近的人是段干木夫子,但这两位夫子也算是他的半个老师,二位得彩,他自然是要高兴的。
公子羽闻言仍然是不见喜色,反而忧心忡忡道:“话虽如此,可兄台就没有发现,鬼谷一派压在我西河一派的头上西河一派喘不过气来?先前之所以叫住兄台,并非是想利用兄台为我做些什么,只是觉得兄台未来仕途,恐怕是……”
“贵使!何出此言?”两个称谓上的变化,已经表明了公叔痤不是随意可以糊弄之人。
只要公子羽以谈及敏感之事,公叔痤都会板起脸。
公子羽看在眼里,却是不以为意。
凑近三分,小声道:“兄台欲把全身家当压在太子击的身上,可是兄台有没有想过,若是大王薨了!太子击即位,这丞相之位,应该由何人担当最为合适?”
“当然是老相翟璜继任!”公叔痤下意识道。
“兄台自己都说了,翟璜是老相,既然翟璜老矣,时日无多,兄台为何就不假设一下,翟璜西去之后,应该由谁来继任?”
公叔痤眼珠子上串下跳,公子羽突然一拍肩膀,而后笑道:“自然就是郡守吴起和兄台你之间做选择啊!”
公叔痤被吓了一跳,定过神来后,才悠悠道:“贤弟莫言谈此事,大王今年虽是知天命之年,但上天定会佑我魏国,我大王德行高尚,定能长命百岁,现在就谈此事……”
公子羽直接跳起,手撩上天。大呼道:“兄台骗谁呢?还长命百岁,兄台自己说出口的话,兄台自己信吗?”
公叔痤略感心虚,又不是谁都能向子夏那般活过百岁。魏斯能活到知天命这把年纪,就已是很不易。
近两年魏斯动不动就要感风寒而卧病在床,谁知道他还能活几天?
公子羽苦口婆心道:“兄台要未雨绸缪啊!论功绩,吴起练魏武卒,在河西变法,夺得河西,又是镇守河西。这可不是一般的功绩。论才学,吴起能征善战,竟还能立一部《春秋》这等才学可是兄台能比的?再论……”
“唉!贤弟不要再说了!比起郡守大人,愚兄是自愧不如啊!”公叔痤颓废摇头道。
“不!兄台错了!兄有一处之长,可胜吴起百万魏武卒!”
“噢?什么?”公叔痤身子前倾,有微微站起之势。
“太子击的信任!”
公叔痤再次坐下,而后一脸失望道:“可惜,论起功绩,我终究还是不如吴起。单有太子信任,没有功绩,终难得朝堂诸公!”
公子羽笑容愈发浓郁,一拍手道:“所以我给兄台送功绩来了啊!”
公叔痤漠然抬头,浑身是打了一个机灵。
二人相视,皆是沉默不语。
公叔痤的眼神渐渐变得犀利起来,而公子羽则是丝毫不退让。
公孙痤率先放弃了这种对视,而后轻笑道:“绕来绕去,贤弟还是想把我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