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就坐在陈家的前厅里,小家伙在一旁“陪侍”。府里上下已经忙做一团。前后院儿,月亮门都各自有兵士把守,禁止随意出入,不大的院子里已经不允许有限的几个下人随意走动了。在府上做活儿的工匠和仆人侍女都被集中在一个限定活动的圈子里。
此时能够肆意走动的也就剩下锦瑟和小家伙,好在门房这块儿因为在外围,警卫措施还做的不是太严格。锦瑟避过周遭侍卫女官刀子一样的眼神,轻撩裙摆,形色匆匆。
相对惶惶恐恐的陈府一干上下,恐怕只有风叔表现的显得最是云淡风轻了。门房里有一藤椅,一壶酒,一碟子黄豆。风叔一如往常,摇着藤椅,哼着秦腔,喝着小酒,时不时的还捻一颗黄豆,黄豆入口,咬的嘎嘣作响。
锦瑟撩起门房的帘子,人还没进来,话音就进来了。
“风叔,公子找到了吗?”
今天一大早公子就出去了,说是要谈一谈关于酒楼筹备开业的事情。说话的时候锦瑟正忙着,也就没问去哪儿。谁成想,这半前晌皇后娘娘就驾临陈府了。这皇后来了,家主可了不得。陈家的人丁单薄,满打满算就俩主人。锦瑟虽说也称得上半个主人,可那只是在府里。在外面,根本上不得台面。要是被别人知道,这陈家让下人招呼客人,传出去指不定被说成个什么样。因此这招待客人还是得“陈家人”来。大的,小的根本指不上。刚才还要兴高采烈给皇后娘娘介绍一下自家的“人口“”陈八公“呢。八公最近性子不好,昨儿个还把自家的新厨子狠狠地咬了一口,要不是锦瑟眼疾手快,拦了一把指不定要出什么乱子呢。可不敢把这样的”八公“放到皇后娘娘跟前,万一出个什么事情。这全府上下就都不要活人了。想了想自家小姐的鬼马性子。锦瑟觉得有必要招呼小五带着八公出去溜溜圈子。
”行了丫头,一会儿功夫都跑了三趟了。不是告诉你让马达出去找了吗?一会儿就该回来了。“
”赶紧的吧,这皇后娘娘都等了好大一会儿功夫了。“
先不说锦瑟在府里都忙的脚不沾地了,咱说说陈菩提。
陈菩提一大早就出来了,出门的时候刚赶上自家对门的早点铺子开张。想着日后都是街坊邻居,还特意上前打了个招呼。这卖早点的汉子也是个爽快人,不理会陈菩提嘴里说吃过早饭的事实,硬是给他塞了两张自家的烧饼,算是见面礼。盛情之下,陈菩提也不好拒绝,就捎着两张烧饼出门去了。
只是这烧饼实在不好入口,咬了一口差点儿没把牙磕掉,于是陈菩提在转过街头就顺手赏给了沿街讨饭的乞丐。
虽说刚刚经历了一场大旱,街边也陆陆续续的看到了一些进城讨生活的灾民。可是一路过来也没见到有插标埋首,或者是卖身葬父的凄惨场景,看来这灾情虽然严重。但还没到不可控制的局面。
从曲江坊到平康坊路程也不远,半个时辰就走到了。
不同于别的坊市,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平康坊是烟花之地,夜夜笙歌才是平康坊的Style,因此此时的平康坊才刚刚入眠。
”提哥儿,这边......“
陈菩提转头,声音是从陈菩提右侧一方的马车里传来的。话音刚落,就见马车里跳出来一个五大三粗的少年。
昨儿个收到陈菩提的帖子,程处亮一大早就赶过来了,原本打算去陈府接着陈菩提一块儿来的,可又怕俩人没有约定走岔道,于是就早早的在这里等上了。
程处亮说话间就给陈菩提当胸锤了一拳,以示亲近。在军营里大家都是这么打招呼的,他也觉得这样打招呼的姿势很合自己的胃口。只是他不知道的是,自己的手劲儿确实有些大。这也是陈菩提,换个弱不经风的小书生,挨上他这么一下就给砸趴下了。李承乾就不止一次被砸的脚步踉跄,只是面子上的事情,不好说不是。至于其他人,就更不可能了。不过大家还是心照不宣的尽量避免和尉迟家的两个傻小子打招呼。
“我就不明白了,你这大早上的逛得哪门子窑子?要我说,咱还是找个地方吃个饭,把弟兄们集合起来。等晚上一起大杀四方,哈哈哈哈......”
程家人就这个模样,不管老小,说完话总喜欢故作豪迈的“大笑三声”,以此来表示自家人是何等的豪迈汉子。有时候劲儿使大了,你都能不小心看见他的胃。也不知道家里管不管。
兄弟俩人一边说着闲话,一边走进了这刚刚入睡的烟花之地。
进得门来,只有几个正在洒扫收拾烂摊子的粗壮妇人,还有一个趴在桌子上偷懒眯觉的小厮。
程处亮见此情形,找了个盛水的茶壶,贱嗖嗖的走了过去。
这红袖招的生意经过上次这么一闹,可算是出了大名。就连远道而来的客商,都想来一堵紫衣姑娘的风姿。谁让她是太子都女人呢。这不,趁着这股子热乎劲儿,春三娘狠了狠心终于将自己手里秘密训练多年的清官人推了出来。这样的好机会错过了,可就再也没有了。
生意好了,下人们的月钱都涨了不少,也就乐的忙碌。牛二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