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名被救的女子,见那女将被困,急得大叫:“公主。”却又插不进乱军中去救那女将,只是空焦急。
她团团转着,我看见了她的脸,不禁大惊失色:“刘影,刘影?”
惊鸿一瞥中,她的脸容是如此熟悉,竟赫然就是刘影清秀尖圆的那张脸。
我来不及多想,立即大叫起来。可是她根本就不理我,也可能根本没有听见我的话。她鼓足勇气,咬着牙从地上捡起一柄长矛,去帮那女将。
长矛刺在一名骑兵的马上,将那骑兵摔了下来。她尚未拔出长矛,那一名骑兵怒吼一声,站了起来,举起剑,向她猛扑过去。
啊,她又发出了一声短促的惊叫。
我无暇多想,斜刺里冲出,报住那敌兵的大腿,猛力一摔,把他摔倒,将他的剑抢在手里。
那家伙火冒三丈,一拳击来。
我头上挨了他一拳,顿时眼前金星乱冒。我躲闪着他的拳脚,下意识地把剑一挺,刺了过去。那家伙一声惨叫,完蛋了。
这是又是一阵人喊马嘶,从城里又冲出一队增援的兵马。敌军眼看不妙,乱喊着败退了。
我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我躺在地下,觉得昏昏沉沉,周围的一切就象一场虚渺的梦。我强忍着剧烈得要炸开的头痛,叫着跌坐在我身旁的“刘影,快走啊,快走啊。”
我看见“刘影”用大惑不解的目光看着我。她也不明白我说的话。在她的眼中还含着无言的感激之情,于月光下脉脉波动,有如两泓清泉……
在昏沉中,我全身无力,一动都不动。一直看着我面前的那两泓清泉。那少女默默地地望着我,然后俯下身来问:“你怎么了?”
“我、我动不得了……”我喃喃地说。
“啊。”少女低呼了一声。
她就一直守着我,不离开。有人走了过来,问道:“怎么回事?”
我把视线投向那说话的人。她戴着将军的头盔,在头盔下却是一张美丽而英气勃勃的的女性的脸庞,浓浓的两道剑眉,一双俊眼透着果敢、坚毅。
那守着我的少女,恭恭敬敬地与她说了几句话,大概是把刚才的情景说了一遍。她皱皱眉,立刻做出了决断:“这样吧,叫两个人来把他抬回去,由你照顾他。”
那少女惊喜地回答:“是,公主。”
昏沉之中,我就这样被两个人抬着,加入到这一支兵马的队列,缓缓地向前走去。这支队伍一直走向古城,我看见了古城的高墙,黑森森的门洞。不过这高墙没有一点象我白天所见到的那样的残缺,而是高高地威严地矗立着;门洞也不是空的,而是有两扇厚重的大城门,四周由手持刀剑、穿古代战袍的士兵把守。我穿过了这城门,在月色下来到了古城的街道上。我看见街道两旁的房屋整整齐齐,都没有崩塌。虽是夜深时分,街市上仍然人来人往,十分热闹。人们也都着古装,男的宽袖长袍,女的长裙飘飘。两边的酒榭楼台则红灯高挂,亮如白昼,不时飞出阵阵欢歌笑语,根本没把刚才在城外发生的激战当成一回事。
我们这一队人走进一座巍峨的大门里。门上,赫然挂着一块大牌匾,匾上有蓝底金色的四个大字:威福军司。
我惘惘然,昏昏然。我莫非走进了一处专为拍电影而设的大型电影城里?
我被人抬到了一处房间里。那少女一叠声地叫:“小心,小心。”两个抬着我的人,把我轻手轻脚地放了下来。我被安顿在一张床上,少女给我铺上了柔软的被子,柔声对我说:“睡吧,睡吧,等睡醒了,就好了。”
我也真的支撑不住了。我一躺下来,睡意就笼罩了全身。我闭上眼,来不及再去想什么,一下子睡熟过去了。
火焰,腾腾飞动的火红火焰,大片的热气逼人。
在火焰中,有人影在起舞,在飘动,在挣扎,一片变幻不止的诡奇之景…….
啊,我一阵心悸,忍不住大叫了一声。
我醒过来了,我发觉一片炽热、刺眼的阳光正照在自己的眼睛上。怪不得我会做这个噩梦。
我摇摇头,苦笑了一声。我忽然又看见一片茸茸黑发,伏在我的床边。我吓了一跳。细一看,原来那少女正和衣伏在床上,甜甜地入睡呢。
我心里腾起一片热浪。显然,她在我床边足足守候了我半夜,实在困倦得受不住了,这才睡过去的。
我有些尴尬地咳了一声,那少女立即惊醒了。她抬起头,仍旧满脸的倦容。一看见我,她就惊呼一声,羞得满脸通红,赶紧站直了身子。
刘影,刘影。
我忍不住又叫出了声。她,跟刘影实在是同一个模子住出来的,实在再象也没有了。
那少女征了一怔,望着我,惊奇地开口了:“你是在叫我吗?我不叫刘影,我叫芩心。”
我一下子呆住了。我看着她,看着她全身古装的打扮:一件青布窄袖上衣,一条青布裤子。头上的黑发挽成两个发鬟,所余的松散发丝缕缕垂挂在圆润的两腮旁,显得十分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