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我咬唇叫着。
他轻笑:“听听你的声间,我就满足了,初雪,这是天意,从此,就当你是死了,你放心,我会告诉他你在这里的,让他安心,他很快就会来的,他就在山上,不眠不休地搬着石头。”
我知道两个男人都很好,我紧紧地握着手,指节已经握得生痛。
“上官,你呢?”我忍不住地叫了出声。
他轻笑,在雪风中,有此冷冷散散“我不重要。”
“不,很重要。”我哭着叫了出来。
他仰起头,似在看着月夜,“不重要,我一定是做梦了,也罢,是个甜的梦,梦到你好,便是行了。”
“这不是梦,上官。”我泣不成声了。
他笑我,“哦,够了,我喝醉了,喝了一天,有些累了,我得回去休息一下,边关,还需要我呢?”
他必也是听到消息,就特别赶来的。
他没有过多的武力,他伤心,他无奈,他在雪地里行走,叫着我的名字。
就想着,我如果一个人走了,他必也能听到他的声音,我也不会害怕是吗?
他嘶哑着嗓子,在雪地上叫我,想召回我的魂吗?
我倪初雪欠他的情,欠他的份,还不够多吗?我曾说过什么,得他,足矣。
“你很重要。”我大声地说着,声音在静雪中,如此的薄弱。
他放了一坛酒在雪地上,“坚强的倪初雪,会好起来的,也许,你比我更需要这个。”一摇一晃的,他又往回走着。
却没有再叫那破碎到人心深处的声音。
我闭上眼,泪的冰冷让脸好是生疼,走近,揭开了那坛酒,大口大口地灌了下去。
又辣又甜的味道,慢慢地滑下了喉咙,生起氤氲之气在眼里,让腹内也有些热意。
我壮着胆子,大声地叫:“上官雩,你给我站住。”
他摇摇头,笑着:“喝完了酒,就没事了,天亮了。”
我将酒坛子砸向他,挖起雪丢向他:“上官雩,你回头看看我啊。”
“我怕。”他说,“真的。”
“你怎么怕起来了,你上官雩,堂堂正正,高高傲傲地一个男人,你怕什么?该怕的人是我。”我忍不住地,跑了上去。
他一个转身,就抱住了我,那眼神中的花凉,竟然不是我能想像得到的。
紧紧地将我抱在怀里,焦燥的吻,落在我的眉上,我的眼上,再轻轻地碰着我的唇,然后火烈一般地擒住。
如火一般的吻,让我忘了呼吸,让我忘了所有的一切。
“上官雩,你掐死吧。”我轻声地说着。
他笑,咬疼我的唇,再深深地吮着:“我心好痛。”
他焉能知道,我的心也一样的痛着,跟他一样的痛着,看他这样,我能笑得出来吗?
我不知道,我明天会不会后悔,但是现在,我不想背得太多的负担,想得越多,心就越痛,脑子就越是晕迷成了团了。
和他相扶着回到破庙,端来水让他解酒。
火毕剥毕剥地响着,弹出一个个火星散了开来。
也如我心里,乱成了一麻般。
他安详地窝在火堆边,满是沧桑的脸,道尽了他过得不好。
我轻轻地抚着他的下巴,他躺在我的脚上,一个翻身又叫着“不怕,我来了。”
我不怕,怕的是他们,千里而来,心还受着苦。
我所幸,我回来了,我还能再看到他们,告诉他们,我还活着。
这个时候,无论是谁,我都信不过的,送信的,焉能送到他们的手中。
要是发生了什么憾事,那就是我一生都后悔的捶心头的事啊。
我紧紧地捂着上官雩的脸,上官上官,我如何对得起你,我对你,并不是无情的,只是我选择了他,我就压抑着,也许,就只有今晚吧。
我还能无视吗?那我的心,是铁打的了,对他的感情,压得很死很死,就是怕伤了楼破邪,也怕伤了他。
泪轻轻地滑落在他沧桑的脸上,我轻轻地擦起,抚着他的五官,上官,也显老了啊。
这么久以为,不仅很多事要做,磨练他,心里也不好过,他那傲气,也磨成熟了许多。
秦淮边的上官雩,那般的神采奕奕,孤傲目空一切,我多想再看那样的他。
可是,战争与心痛,把他的这些都磨灭了。
我怎么这样无用啊,都是因为我一个人,所以,弄成这样的局面。
说一万个对不起,都是没有用的。
“初雪,”他没有睁开眼睛,而是低低地问:“天亮了吗?”
“没有。”我咽着声音说。
他薄唇扬起一抹苦笑:“天亮之后,当我没有来过。”
唇上,还是他咬破的,好痛,可以当作吗?
“上官雩,我想我,我该有个了断。”我静静地说,看着火苗烧得旺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