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鱼语录:你是想踩着别人爬上去,还是想一直在底端将上面的人拉下来?!)
五月,济南城下
挑担的,架车的,出城的,进城的,人山人海。当然,和出城的人数相比,进城的人数完全可以忽略不计。进城的人要全身搜查,因为怕混进间谍,所以进去之后会马上被集中起来,关在驿站内,等城中亲戚前来认领,否者就在里面一直待到战事结束。而出城的更惨,不但只有年老和幼儿有资格出去,而且出去只能带点衣物和盘缠,严禁带食物出去,发现者,直接二十军棍,打得皮开肉绽。
把守城门的一共二十多个大头兵,在门洞内窝着一个领头模样的大头兵,抬起头,打个懒洋洋的哈欠,睁开一丝眼睛,在人群中飘来飘去,不一会儿就锁定了一个目标,一个穿着破棉袄的老乞丐,正排着队准备出城。领头顿时一跃而起,快步冲过去,抓着他领子大声喝道:“你这老乞丐干嘛出城?荒郊野外的饿不死你,这时候出城,是不是要去给北军送情报啊?嗯?”周围的目光都被这突然的一瞬间吸引了过来,几个大头兵也拔出了刀,往那乞丐后面绕去,防止他逃跑。
但马上领头的就摆了摆手道:“没事没事,这乞丐我认识,绝对不可能是奸细,和他闹着玩儿呢,不过还是得公事公办,本官亲自来搜搜身。”然后假意搜身靠了过去,在乞丐耳边低语道:“王员外,这时候打算去哪儿呐?下次乔装打扮的时候,记得把里面的衣服遮掩好。这次幸亏是我,要不然,嘿嘿”
王员外很快的就从惊慌中缓过神来,暗骂了句,不就是想要钱么,本来这次这么打扮就躲这些穷神恶煞勒索,没想到还是没逃掉。于是装作怕痒,很识相的在推搡中悄悄递过去一卷大明宝钞。
领头的捏了捏,十分厚实,脸上不由得笑开了花,顺手就搂住了王员外的肩膀,装作关系好得不得了的两兄弟似得,往城外走去,顺口向几个望向自己的大头兵打了个眼色道:“这个没问题,你们,给老子把严点。”
然后又转过头对着闷闷不乐的王员外说道:“哎呀,王员外啊,你家那么富有,还心疼这几个小钱儿?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出去一趟,赚回来得可比这多到天边去了。”
“啊,不敢不敢”王员外皱着眉头,既然钱都给出去了,再怎么郁闷也没用,于是挤出了一丝笑容,晃了晃手道,“张校尉就留步吧,既然已经被你认出来了,那实不相瞒,王某此次出去确实是要交代一下外面的生意,估计还会带个表侄回来,到时候可还得麻烦麻烦张校尉你了。”
“哦?表侄?”张校尉露出了警惕,盯着王员外道,“咱可是听说你是去年独自一个人跑来济南,买了几个铺子,经营了一年才有了如今这局面,老家离这儿十万八千里远,怎么现在突然转出个表侄来了?”
张员外暗骂了一句老狐狸,手下又递过去了一卷宝钞,低声道:“这个人是我母亲的妹妹的孩子,之前一直住在北平,在战乱的时候一家人逃难逃了出来,之后辗转反侧,东躲西逃的,只剩下了他独自一人,最近我手下的伙计在运货的途中遇到了他,现在正在我城外的庄园内,我怕之后这里战乱一起,他又得流离失所了。毕竟亲戚关系在那儿,能帮就帮他一把,您说,是不?”
这死老狐狸,果然还有钱,捏了捏,和之前的感觉相仿,张校尉意味深长的瞟了他一眼,然后对身后的一名士兵嘱咐道:“我突然记起我的一个远房表侄在城外乡下,傍晚他会帮我带回来,你们见到后不要为难他们,直接放行。记住了没?”
“遵命!”身后那名亲兵立即行了个军礼。
张校尉回身拍了拍王员外后背,说道:“老王啊,快去快回,我可是只白天执勤,晚上就换人了。一定要在傍晚关门之前赶回来,不要让我为难啊。”
“是是,王某一定不会让将军为难的。”王员外彻底恢复了一副商人的派头,献媚的笑道,“那王某这就告辞了。”
说完拱了拱手,转身就急吼吼的走开了。
济南城外,一个小院内。
王员外站在一名黑衣人面前,嘴巴的张合着,似乎在汇报什么,只见他脸色肃穆,身体笔直的站着,与之前在城门下的他判若两人。
“头领,现在济南的情况已经向您汇报完毕,也就是说目前济南已经了戒严状态,北军目前已经在攻打德州,传回的情报上说,德州现在有耿炳文老将军守着,一时半会儿怕是攻不下来。也就是说,北军随时都有可能转移目标,出现在济南城下。德州离济南急行军的话,也不过几天的路程。
目前盛将军和铁参政已经未雨绸缪的将济南的城防得铁桶一般了。”王员外看着眼前的黑衣人,虽然他比自己矮小,但他知道,这黑衣人的心智与心机都自己之下,最主要的是权力,自己本来是一个在北平靠卖字画为生的穷酸秀才,就因为被他看中,签订了契约,成他的手下。然后黑衣人就给了他十万两的大明宝钞与路引他去济南扎根。
Ps:这里说明一下,明朝时候的路引就相当于身份证,看路引就知道你是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