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八……蛋!”
一个个艰难的字眼从口中吐出,秦锋眼角滴落的清泪更多。√焦烂的皮肤落入泪水,腐蚀的剧痛令得他神魂几乎湮碎,使得他最后一缕生命火苗都似是马上熄灭。
但,痛是剧痛,一旦扛过去,却是短暂而又珍贵的清明。
一次次的折磨,一次次的,也不知顶住了多少放弃的念头,半晌过后,浑身的灼痛滚烫之意死灰复燃之际,他那先前还晦暗黝黑,连缝隙都没有的眼皮,竟然一点一点舒张开来。
若是他此刻得见,必定会为眉心散出的淡淡荧光,肚腹之中扩荡出的紫色精元,以及……那一串串如蝌蚪状的符文缭绕,而哑然失神。
温润而又轻柔的光团贴附体表,冰凉舒畅的泰然之气涌入七窍,这两股磅礴力量的缓缓改造下,在他心脏之外,一层一层的血肉皮肤,正在接受着有条不紊的精心改造。
炽痛依旧,但在精纯的本源之力修复下,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行进。
慢慢地,他的鼻孔之间又有了空气流入,虽是火辣难当,但到底是与外界开始了沟通交流。
他的眼皮焕发出新生嫩皮的光泽,虽不是很白皙,有点黑黄,可终究是一点一点张开了来。
咔嚓……
如老树皮蜕皮,似新芽破壳。
沙沙……
皮屑剥落,头发重生。
久违了的世界,老子……回来了。
顶着皮撕肉裂,脱胎换骨的摧残,他目中流淌着野兽般的目光,内心无声的嘶吼,看了看一片炎红的世界,如是说道。
“小娃娃,你……终于醒了……”
一声苍老中带着欣慰的声音炸响脑际,在他眼皮尚未完整睁开之时,眼瞳之中,一道身着白袍,脸上雕刻着沧桑皱褶的老人面孔,幽幽的浮现在上面。
“你是谁?!”
秦锋心头大骇,咬了咬舌尖,并未能如愿驱散眼前的异况,慌乱之下,他匆忙喃昵出一声。
此言似在老者意料之中,听得秦锋一问,他满头银丝无风自动,脸上的笑容越显温暖和煦,双掌翻动如飞,一幕数千年前的沧海桑田,如水墨画铺展一样,淡淡的掠过秦锋心间。
力战赵国百雄,划地万里成宗,一腔热血开疆辟土,往生洞内收服火蝠……
而后集天下宝物于天极宗,筑仙籍阁,立宗创派,皇室敬畏,跻身赵国超然大宗……
真实清晰,宛若昨日之景。
一一看罢,秦锋心神震荡,如遭雷火洗礼!
“你……你是老祖!”
无尽的惊讶涌上心头,从头到脚审视一遍老者形容,秦锋嘴上无言,心中先前狂涛巨浪!
“什么老祖……一介落寞老叟罢了……”
老者闻言,目中有些慨叹,继而又显唏嘘,摇摇头淡笑一下,抬起头去,似在对视苍冥。
数息过去,直至秦锋听到筋膜嘎嘣一声弹动,四肢又洋溢浓浓的生意,满心狂欢的同时,老者衣衫下摆才蓦然飘起,脸上又重新恢复了宁静淡泊的正色。
“心性执拗,宁死不肯回头……你与老夫那时,真是十足的相似……”
看罢秦锋几眼,老者双目缓缓闭合,一抹会心笑意跃然浮于嘴角。话音刚落,为等秦锋反应过来,自他如远山的双眉中,却又淡淡泛起了一点忧愁。
“可年少气盛,一往无前纵是勇气,也同样可以成为恃才放旷的傲意……今日之灾,若我千年前知晓,又如何会出现?”
“小娃娃……谢谢你了。”
低头沉思,喃喃自语,只是瞬息间便完成结束。感受到秦锋有些莫名其妙的眼神,老者终于从憾然回忆中脱身而出,抿唇动动喉结,却又以感激殷切神光重新对上秦锋。
“谢我?谢我做什么?”
秦锋不解其意,匆忙心言一句。
“呵呵……小娃娃莫要谦虚……若非如今有你挺身而出,牺牲小我,只怕老夫莫崖冲永生永世都会心潮难安。”
“你替老夫挽救了我年轻时犯下的过错,老夫不谢你,又该谢谁呢?”
老者侃侃而谈,如同慈父在对幼子语重心长的教导。
“当日我只道此火叛逆,却未知其心魔未死,野性难驯。因自身术法通玄,故起了小觑之心。以我当日的通天之力,何愁不能时刻镇压此物?
却不曾想,沧海桑田,此物既为妖物,便会母体生子,管住了身火,但终究难以压制心火。
心魔为火,世世生祸……历经千载,它终于松动了封印,分出一缕残念,主宰了今日的滔天阴谋……”
说完这几句,老者自惭形秽,脸色一刹那苍老了许多,整个人如行将就木的老僧,尽显垂死之态。
“罢了罢了,也是我天极宗运不该绝。今日有你出现……许是苍天垂怜……”
直至若有深意看上秦锋,引得他神魂一阵摇曳,就连脑中灵识都堪堪炸开溢出,老者这才微笑着轻叹,舒出一口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