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二丫满心期待地看着莫忘尘,渴望得到回应,虽说她长得不算美貌,可也算是朴实,村里的年轻人出去之前,有不少追求她的,因此她自信满满,丝毫没有想到,莫忘尘会不喜欢她。
莫忘尘沉默了一会儿,终于满脸沧桑地抬起头,“不瞒你说,有件事在我心里隐藏了许久,现在,是时候告诉你了。”
“你说。”王二丫低头弄着帕子,满脸娇羞。
“其实……”他迟疑片刻,终于鼓起勇气,“二丫,其实,我早已娶妻……”
王二丫呆住了,“可是你之前从来都没提过……”
“我不说,是因为她早已病逝,为了隐藏心中的痛苦,我才搬到这所村子生活。二丫,你是个好姑娘,值得一个更好的男人,何况,除了她,我心里再也容不下其他女人,你跟我,始终都是有缘无分罢了。”他诚恳地说道。
王二丫眼圈一红,蓦地掩面离去。
莫忘尘独自站在桃花树下,默默松了一口气,见她伤心的背影,又有些歉疚。
正要离去,脸上一凉,似乎有什么东西飘了下来。
他轻轻一抚,掌心中躺着一片粉色花瓣,绮丽如梦,清清凉凉的,直戳进他心里的伤口。
在生他养他的故乡,也有那么一片迷离桃花林,桃花林中,那人恍若从梦中分花拂柳而来,含笑站在树下,肩上落了厚厚一层花瓣,似笑非笑地凝视着他。
莫忘尘眨了眨眼睛,蓦地鼻子一酸,他扶着树站着,握紧了拳头,用尽所有力气,这才压抑住内心的汹涌情绪。
他慢慢回到住的地方,缓缓关上大门,走到琴案前,轻轻抚摸着琴弦,食指勾勒,挑起一根琴弦,轻拢慢捻,琴音流出,优美动听,一别往日的喑哑难听。
轻风吹开窗户,暖暖春风入得帷幕,撩动青丝飞舞。
若不是一声“哗啦啦”的声音从后院传来,这该是沉浸在回忆中的一天。
琴声乍停,他皱起眉头,撩起粗布长袍,徐徐起身,循着声音走去。
后院堆着一人高的柴禾堆,往日都被他摆得整整齐齐,此时,全都倒了下来,压在一个人身上,那人腿上血迹斑驳,显然受了不轻的伤。
莫忘尘的目光从伤口处慢慢上移,停在他的脸上,心中一颤,面上却露出一丝惊慌失措,“你……你是谁?”
男人一身黑衣,长得年轻俊朗,脸色泛着不正常的铁青色,满头大汗,看上去十分痛苦。
他咬着牙,颤抖着从怀里掏出钱袋,缓缓推到他面前,“抱……抱歉,我被人追杀,无意中闯入你这里,能不能……帮我包扎一下伤口?”
莫忘尘似乎是被银子打动了,小心翼翼地蹭过去,一把将钱袋塞进怀里,这才小声说道:“你稍等,我这就去找我们村的大夫——”
“那……那你快去快回……”黑衣年轻人轻声哀求。
莫忘尘匆匆奔出去,靠在围墙上,紧紧攥着钱袋,眼圈蓦地红了。
她死死咬着唇,深吸一口气,勉强平息了情绪,这才挺直了腰背,重新做回莫忘尘,这才奔进院子,嗫嚅道:“兄台,我突然想起,村里的大夫病了,最近不出诊,还是我来帮你吧。”
黑衣人虽然痛得死去活来,仍旧保持着礼仪,勉强挤出一丝笑意,“别……别叫我兄台。你……你可以叫我石头。”
扶起他的手猛地一颤,随即若无其事地把他搀扶到后院里的屋子,里面空间虽然小,可窗明几净,被收拾得十分整洁。
石头浑身发颤,缓缓躺了上去,只折腾了片刻,整张脸就乌紫了不少。
背部一贴上床板,他就陷入了昏迷中,迟迟没有醒来。
莫忘尘随手拿出一把匕首,化开他的手腕,放出黑血,又找了一些晒在院子里的草药给他敷下,折腾了一番之后,看他脸上恢复了几分血色,他放下心来,转身去了厨房煎药。
暖暖的太阳晒在脸上,院子里传来公鸡的叫声,一切都安逸得有些不真实。
石头缓缓睁开眼睛,察觉手腕有些疼痛,低头一瞅,上面覆着一层粗麻布,显然是那人干的。
他挣扎着坐了起来,顿觉得身体好多了,体内的毒素排出来不少,看来这人还是略懂一点医术的。
扶着门慢慢走出去,太阳有些晃眼,那个书生坐在院子里,正在满头大汗地劈柴,见他出来了,书生嘿嘿一笑,“刚刚给你熬药烧了不少柴火,趁着天黑之前,我多劈一点儿。”
“等我身体好了,我帮你。”他有些歉疚。
莫忘尘摇了摇头,“你现在就走吧,我这里不能留你多住。看你这副样子,一定是惹上了什么麻烦,万一我也被牵扯上,就不好了。”
石头愣了一下,继而低下头有些想生闷气,这人说话还真是直白,一副生怕惹上麻烦的样子。
不过他自尊心强得很,人家都赶人了,他哪里还愿意在这里多耽搁。
“谢谢你救我一命。有机会我会回来报答你的。”他脚步虚浮地朝外走去,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