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就算你赢了我,也成不了天下第一。”君紫沉吟片刻,幽幽然地看着他,“不瞒你说,武功高强的人大有人在,譬如这帝都里就有一个比你我武功都高强的人。”
“哦,此话当真?”杀手微微皱眉,半信半疑地盯着她。
“自然是真的。六扇门的诸葛先生,不知道你是否知道?”
杀手眼睛一亮,“不错,他的确是我敬重的一位对手。”
君紫笑吟吟地说:“正是,他的武功自不必说,若你想追求更高境界,今夜不妨前去挑战六扇门。”
那人头也不回就闪身消失在暗夜里,看来的确是个单细胞武痴。
君紫松了一口气,凝眸看向李朝翰消失的地方,如果她猜得没错,整个帝都里,大约只有一个地方能够庇护他。
威远侯府。
客房内,安顿好一家人之后,李朝翰匆匆奔去向威远侯请安致谢,由于是半夜了,也不好再打扰侯爷休息,他匆匆回到房里,按着腰腹的伤口,痛得眉头紧皱。
一路上慌张逃命,动作太仓促,擦了一点小伤。
灯下轻轻哄着平儿睡着的素雪缓缓走过来,温柔替他脱着靴子,“相公,今夜累了一晌了,早些休息吧。”
李朝翰想起今夜突如其来的暗杀,心情有些抑郁,也不知道这威远侯府是否能够住几日,若是自己一人也就罢了,可平儿还那么小,还有素雪……
“这段日子,辛苦你了。”他忍不住握住她的手,轻声说道。
“相公,千万别这么说,我们一家人只要能够快快乐乐地一起生活,无论前途多么坎坷,都没关系。”她反手握住他的手,清亮的眸光在蜡烛下带着几分氤氲。
被她的言论感动,他动情地揽她入怀,“素雪,娶到你,真是我这辈子最大的福分,我真后悔,没有早一点遇到你……”
素雪微微阖上眸子,弯唇一笑,“是吗?说不定你我前世里,早就彼此相识了。”
他只当她是顺着自己的话说,并没有多想。
夜色渐沉,眼看他睡着了,素雪无声地从床上起来,抱着襁褓里的孩子,悄悄走出府邸,走到后院,那里早已等待着一个车夫,迎着寒风,素雪把孩子交到车夫手里,轻声说道:“平儿就拜托你了,还有这封信,麻烦你也托付给他们。”
“驾!”车夫扬起鞭子,带着孩子消失在夜色里。
她缓缓扬起手,似乎要打招呼,末了,轻轻放下,眸光含泪。
李朝翰这一觉睡得极不安稳,梦里,仿佛有一片血红的花蕾不断扑向自己,狰狞的五指爪印从眼前闪过,他大叫一声,惊恐地从梦中醒来。
脸颊上的伤口隐隐作痛,他捂着脸,满头大汗地喘息。
瞥见坐在灯烛下缝补衣服的素雪,他讶异了一下,“你怎么还没睡?”
察觉到室内安静得有些不对劲,他下意识地打量了四周一圈,顿时愣住,“素雪,我们的平儿呢?”
她缓慢地搁下针线,微微一笑,脸上荡漾着一抹他从未见过的欢欣,“孩子被我送去了摄政王府。”
“什……什么?”他睁大了眼睛,不明白她话里的意思。
“我说,我把孩子,送去了摄政王府,”仿佛怕他没有听清,她一步一步走到他跟前,压低声音,悄声笑着说道,“那儿有很多人会照顾他,他会生活得很好,跟着你我,这孩子将来只会变成另一个禽兽……”
她放大的面容看上去令人惊恐,他怔怔地看着她,蓦地翻开被子下床,“你胡说些什么?快去把平儿找回来!”
“你走不了了。”身后传来女人阴测测的声音。
李朝翰顿住脚步,慢吞吞地回头,震惊地看着她,她手中拿着一把剪刀,脸上露出一股狰狞而又可怕的神情,眼中还充斥着他从未见过的仇恨,铺天盖地,仿佛顷刻之间就能把他席卷进去。
“你……你是谁?”他心中暗道一声不好,慢慢地倒退,察觉到危险,他拼命地想要夺路而逃,却发现门外被人上了锁,根本就打不开。
“素雪!你是不是疯了?”李朝翰大声怒吼,“莫非你中邪了?我是你的相公啊!”
她尖声一笑,“你不是我的相公!你是我的仇人!是禽兽不如的狗东西!李朝翰,你可还记得三年前在城北的城隍庙里发生的事?你可还记得被你无辜欺凌的春兰?”
往事骤然揭开,瘫在面前的是不堪入目的伤疤。
他呆呆看着她,心底几番震惊过后,终于喃喃出声,“不……不可能,那件事只有我跟她知道,你怎么会……莫非,莫非你是……”他不可置信地指着素雪,脑海中闪过无数猜疑。
“不错,我就是当年被你强暴过的春兰,李朝翰,睁大你的狗眼,好好看看我的脸!”她哈哈大笑起来,指着她的脸,泪水婆娑,“当年我一心想要报仇,可惜你狡诈如狐,几次三番没能成功,为了能够报仇,我找到一位神医,替我更换了一张脸,入了春香楼,日日盼着你能上门。终于,一年后,我等到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