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紫来的不是时机,当她赶到威远侯府邸的时候,发现整个侯府乱成了一锅粥。
一处客房起火了,仆从们慌忙地往来扑火,听说那里面住着李朝翰与素雪,还有他的孩子。
谁也不知道,好端端的为何起火了,只听说,起火之前,曾有人听到零星叫声从里面传来。
君紫沉默地站在屋顶,看着那间被烧得七七八八的房子,情知里面若有人没能逃出来,想必早已被烧成了灰烬。
无论是意外或是有人蓄意纵火,李朝翰一死,她也无需纠结了。
她慢慢地回头,正要离开,忽然听到一声凄厉的大叫,“你们全都给我滚开!我要见春兰!”
“寒飞统领,这里是威远侯府,怎能由你放肆?你别仗着摄政王的名头来这里闹事!”侯府的管家严厉地挡在门口,厉声喝止。
春兰?君紫脚步一顿,震惊地回头。
月光下,寒飞怀里抱着一个婴儿,眸光血红,咬牙切齿地盯着眼前的管家,目光如同利剑般,仿佛要穿透他的身体。
“挡我者死!”他单手抱着孩子,另一只手从背后缓缓抽出剑,寒光出鞘,抵在了来人的胸口上,森森说道。
“这里并没有一位叫做春兰的女人。寒飞统领,或许是你弄错了。”
“她现在不叫春兰,叫素雪!”寒飞怒声咆哮。
仿佛被什么刺中心脏,君紫怔怔地扭过头,看着大火中的房屋,“春兰?”她喃喃自语,脑海中闪过那个时常跟在自己身边的俏皮小丫头。
来不及想为什么,君紫踏着月光,纵身扑进了火海中。
众人“咦”了一声,纷纷睁大眼睛,看着从天而降的黑衣人,不懂为何有人主动送死。
兴许是察觉到了侯府内微妙的气氛,寒飞也冲破了阻拦,冲了进来。
眼前的大火令他目眦欲裂,他把孩子塞进一个人手里,也拼命冲了进去。
噼里啪啦的大火中,热浪滚滚,令君紫想起三年前那场大火,她眼圈发红,咬着牙,一声一声地喊着春兰的名字。
她的人生已经被毁了,这个丫头的未来还长,怎能死在这场火里?
脚下踩到什么东西,她弯下腰翻过来一瞧,是李朝翰,他的胸口插着一把剪刀,满身鲜血,奄奄一息地陷入昏迷中。
这个人死有余辜!君紫松开手,又转身去寻找春兰。
仿佛听到她的呼唤,一个微弱的声音传来,“快……快出去,别管我……”
“春兰!”循着声音,君紫匆匆找到了墙角的春兰,她蹲在一处金箔柜子里,幸好大火还没有烧到这里,只是被烟熏伤了喉咙而已。
“春兰,别傻了,你快睁开眼睛看看我是谁?”她掀开面罩,眸光含泪。
春兰缓缓睁开眼睛,迷迷糊糊的,仿佛看见了一个熟悉的面容,她渐渐地瞪圆了眼睛,激动地抓着她的袖子,“小……小姐!”
“是,我是君紫,我没死!春兰,傻丫头,寒飞就在外面等你,你千万不能死!我这就带你出去!”她咬牙,抱起春兰,泪水止不住地流淌。
她有好多秘密想要知道,为何春兰嫁给了李朝翰,为何她长得不似以前的她,为何当初在回廊下第一次见面,她竟没有认出这是她朝夕相处的丫头?
这三年来,她只顾着自己避世,却忘了身边的人,春兰一定过得很不好,无论花费什么代价,她都一定要把人就出去!
大火中,头顶的横梁不断往下塌陷,一块烧红的木头掉在她的脊背上,痛得她浑身发抖,差点趴下。
她踉跄了一下,咬着牙,死死护住春兰,举步维艰地朝外走去。
“春兰,坚持住,我一定……我一定带你平安离开这里!”她咬着牙,目光死死地盯着大门,距离那儿就只有几丈远的距离,可此刻却有千难万险等待着她。
又一处横梁轰然倒塌,挡住了她的去路。
火舌疯了般地舔舐着她的头发,要不是她反应迅速,急速后退,只怕满头长发要被烧个七七八八了。
“小……小姐,别管我,你快逃吧,去……去找摄政王,他……这些年,他始终没有忘记你……”春兰呜咽了一声,紧紧握着她的手,泪光闪闪,“我死不足惜,我已经不是当年的春兰了,活着,对我也没有什么意义……”
“胡说!难道你不想见到寒飞吗?你知不知道此刻,他正在侯府为你拼命?就算要死,你也要先见到他,跟他说一声对不起!”她咆哮着吼道,这才发现自己的嗓音沙哑难听,吸入了太多烟雾,她也有些头晕脑胀了。
春兰痛哭出声,浑身颤抖地抽泣着。
君紫疲惫地护住她,周身热浪滚滚,她有些绝望,难道真的没有办法出去了吗?
又是一块被烧焦的木板掉在她眼前,躲藏的空间越来越小,逐步被火焰摧毁,她心里有些酸涩,蓦地想起了邢邵辰。
大火之外,忽然传来一阵震天的呼声,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炙热的火焰中,似乎有一双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