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静静的躺在床上,平时此时我早已入睡,如果何前进说的是真的,是有人在汤剂中做了手脚,假如我真的是被抽了血,那么,这些人这么做又是什么呢?难道真的是苑校长吗?我难过的闭上眼,苑校长在我的心中就是父亲的形象,一个校长他有什么理由做这样的事呢?何前进说我床下有通道,是他挖的吗?什么时间挖的?我一直在屋子里怎么一点也不知道?无论如何,我要弄明白整个事情,如果是何前进在玩弄我,我一定不放过他。约莫有半柱香的时间,我有些躺不住了,但床下的何前进一点声音也没有,我轻轻敲下床板,底下便传来“嘘”的一声,“别说话”他说。我翻过身躺好,心里逐渐平稳起来,何前进啊何前进,我在等会,要是你骗我,哼!我摸着放在床头的镇纸把它紧紧攥在手里。这是我突然听到窗外传来脚步声,杂乱却轻巧,我顿时又紧张起来,握着镇纸的手心沁出了汗珠。我微微侧过头向外望去,屋子里黑乎乎的啥也看不清楚,苦楝树朦朦胧胧的影子映在窗户上,只有门那发出钥匙轻轻地撞击声,门开了,两个人影闪进来,我瞪大眼睛却看不清那两个人的面孔,那俩个人影却也不做声,轻车熟路的把什么东西放在窗下的办公桌上然后轻轻向床边走来,屋子里漆黑一片,我听见自己的心脏砰砰的跳动声,那两个黑影站在床边,撩起被子,一只手已经摸到了我的胳膊。我感到很恐惧,无法再保持镇静张开嘴大喊一声:“啊!啊!——”然后将手中的木制镇纸奋力的打了出去,“嗷”的一声,镇纸好像打在其中一个人的脸上,那人慢慢蹲了下去,另一个黑影却一下掐住我的脖子,我手脚乱舞,连蹬待踹拼命挣扎,掐住我脖子的那人似乎没有什么力量,竟然被我乱拳打中,手一下松开了,那人一急用那极其尖锐的声音骂道:“小王八羔子,怎么没睡啊!”我听见他的声音不觉心头一震,这是谁,声音怎么如此熟悉?这时先前被我用镇纸打倒在地的那个人站起来大吼一声:“别说话!快摁住他!”我听见这人说话,更是震惊,因为我可以肯定他就是苑校长。但此时容不得我有半点时间迟疑,那两个黑影疯了似的向我扑来,我有些慌乱,但耳边却听见扑通扑通两声响,那两个人不知为何躺在了地上口中哎呦呦的叫着,床下传来何前进急迫的声音:“小张,快过来!”我立刻滚下床去,何前进一把拉住我,用脚一踹墙壁,一个被碎砖头掩盖的大洞露了出来,他的拉着我钻了出去,我回头一看,原来是学校的后面,这里是一片荒地,稍远一些是一条公路。学校里传来苑校长的吼声,汽车发动的声音,何前进拉着我使劲的向公路那边跑,刚刚跑到公路边,一辆汽车从学校方向疾驰而至,径直的向我们撞来,说时迟那时快,何前进一把抱住我猛地向公路另一侧滚过去,那一侧是一个斜斜的山坡,山坡下就是一条经年不断的岷江的支流,我被巅的七荤八素,扑通一声跌倒了河里,身体的虚弱和连续的紧张使我疲惫不堪,被浑浊的激流一冲不觉昏厥过去!
我感觉自己一直在天上飞,四周飘满了柔软的白云。一只鸟从我身边飞过,羽毛五颜六色,长尾白冠,奇异无比。我忍不住伸手去触摸它,那鸟却张开嘴鸣叫一声,响彻天地。我吃了一惊,身体急速下坠,心中着急不觉便“啊!啊!”叫出声来。
“小张!小张!”朦朦胧胧的好像有人在叫我,我努力的睁开眼,耳边又传来清晰的叫声:“他醒了!他醒了!”“嘘——小声点”另一个声音响起。一个人俯身过来,将头放在我的眼前,“何前进?”我叫出他的名字。何前进用手翻翻我的眼皮,又摸摸我的手腕,口中道:“谢天谢地,你总算醒来了,”他说着这话,眼睛突然变得红红的似乎要哭一般。“怎么回事?”我轻轻的问,“没事!你先好好休息”,他说道,然后直起腰不知走到哪里去了。我觉得浑身无力,依稀记得我俩一起滚落河中,便想叫住何前进问他个究竟,然而感到一阵眩晕,似乎有一个人走过来在我的胳膊上打了一针,很快我又了梦乡。
等我再次醒来,睁看眼细细看这房间,这应该是一间病房,四面的墙壁雪白雪白的,天花板也是白色的,窗台前的桌子上放满了药盒、针剂一类的东西,阳光懒洋洋的照到窗台,窗台上那一小盆绿萝便在病房的地上投下了一个硕大的影子。一个中年男人背对着我趴着桌子在睡觉,他好像听到了什么声音,马上像一颗弹力球般的跳起来径直冲到我的面前,“醒啦?觉得怎么样?”他急切的问道,我还没有回答,他又接着道:“你真能睡啊!整整一天一宿!我还以为那天你是回光返照呢!”说完便笑嘻嘻的看着我。我有些惊讶的看着面前的何前进,这是他吗?头发整齐,脸上的胡子也不知道哪去了,一件棕色的唐装穿在身上显得那么有书卷气。何前进见我疑惑的眼神,笑着对我说:“小张,有好多事我要告诉你,但不是现在,等你恢复得差不多了,我在细细告诉你。”我虽不明就里,但心头的疑惑真的是太多,前几天发生的事如电影般一幕幕出现在眼前,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面前的这个人究竟是谁?他到底想要做什么?我抬起头看看何前进,他正认真的在看着我,眼神干净坚定,我不觉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