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已经结束了十年了,老迪克从回前线到了自己的家乡也已经十年了。他并不知道这十年是怎么过来的,每天都浑浑噩噩的,仿佛依旧在最前线和敌人纠缠在一起,也仿佛是依旧站在城墙之上忍受着投石机和弩箭的的狂轰乱炸。
在战场上最好的调剂方式就是喝酒,但是当一个老兵在战场上喝酒喝成习惯的时候,也就意味着这个老板将无法承担起生活的重量。
无法回归自己生活的老兵,是可悲的。他们为国家奉献了一切,但是最终却失去了自己,
……当初,和热血的马梅里利青年,一样,老迪克也以为自己是自由而战,他们挥别了自己的妻子,父母,离开了襁褓中或者还在母亲腹中的儿女来到了战场。
他和自己的幼年好友一起来到了当时最残酷的战场,在战役最困难的时刻被投入战争。无数的长枪方阵在那一片狭窄的平原上对冲,没有人有机会考虑逃跑或者格挡,因为他们的脑子早已一片空白。他们只能按照最基本的方式和训练的时候形成的条件反射按照军官的命令进行战斗。甚至是连动作都只能按照命令和条件反射来进行。
或许他们可能忘记但是自己在战场上的一切行动,但是他们无法忘记这次战争给他们带来的一切回忆。
就在迪克旁边,他最好的朋友被圣教国军队的长毛刺穿了面部,永远的离开了这个世界。而对于迪克来说战争远远没有结束,他必须要忍住呕吐感,忍住眼泪根据军官的指令把手中的长矛递出去,然后收回来,再递出去再收回来。
就是那时起他学会了嗜酒,也是那天开始他选择了放弃一些人类的感情。因为他想忘记这场战争,忘记这个难受的事情,忘记自己的好友……
他的选择或许给自己带来了一时的安宁,但是却给自己的家带来了未来的不幸。
戛纳尔的从有记忆的时候开始,就天天听自己的母亲念叨自己的父亲,说他是一个顶天立地的大英雄。是民族的,国家的英雄。而幼年的戛纳尔每天都听着母亲讲着自己父亲的英雄事迹,并且在读了每一封自己的父亲寄回家的家书。
但是当这个英雄回来的时候却没有把戛纳尔的梦想一并带回。
是的,老迪克是一个英雄,一个真正的民族英雄,但是,可惜的是这个战争英雄却是一个战场综合征患者。这是他参与过最惨烈的战争的证据,也是他不幸生活的源泉。
在戛纳尔的记忆里,就是他父亲回来的那一天起,他的人生就不再是幸福的人生。嗜酒的父亲,无止境的家暴,最后那个像恶魔一样的男人用那些混合着酒精的饮料烧掉了里最后一点存款,也正因为如此,就在戛纳尔母亲病重的时候他们家根本拿不出钱财来给这个可怜的女人治病。
在他的母亲的葬礼上,人都用一种异样的眼神看着那个叫做迪克的男人。曾经的好青年,曾经的热血英雄,但是到今天只是一个害死了妻子的酒鬼。
那一天的老迪克在公墓里站了整整一天,然后掏出一瓶昂贵的葡萄酒开始玩命的往嘴里灌酒。不断地灌酒。一直到失去了意识为止。没人知道这个在墓地里睡了一个晚上的人到底是为妻子的事情忏悔,还是单纯的酒瘾犯了,亦或者是其他的一些原因……
然而这些对戛纳尔来说没有区别。
因为从第二天开始,一直为他遮风避雨的母亲就再也了。
老迪克开始变本加厉的喝酒,从最开始的葡萄酒开始变成了劣质的烈酒,仿佛发泄一般摄取更多的酒精。往往每次喝醉之后就开始对戛纳尔打骂。
没有的理由,也没有解释,只是单纯的打骂。而年幼的戛纳尔从不哭闹,因为哭闹只意味着更多的打骂。
当然在每次挨完打,他都必须要收拾好已经数年维护的破屋子,然后把地上的碎玻璃收拾干净。有时候运气好,隔壁的邻居大妈会偷偷地给戛纳尔包扎,但是更多的时候,他只能默默地用湿抹布擦拭自己的伤口。
如果这就是英雄,或许这就是人世间最差劲的英雄了吧。
等到戛纳尔稍微长大一点的时候,他开始想离开自己的父亲,而当时对他来说离开的最好办法就是经济独立,想办法自己挣钱,而不是依靠那个酒鬼的老兵补助生活。周围的街坊邻居都同情他的经历,于是乎有什么杂活全都交给他去做,然后再给一些零钱,希望他早晚能结束这难以结束的噩梦。
可是噩梦就是噩梦,噩梦不是这么轻易就能结束了。很快戛纳尔存钱的事情就被老迪克发现了。
一天晚上,当戛纳尔做完一天的杂活,带着那一天拿到的一点点薪水回到家里的时候他看到了让他绝望的一幕。自己用了将近两个月辛辛苦苦存起来的那一点点存款竟然都在桌子上,一点不少的出现在桌子上。而她最不想看见的那个人则坐在桌子旁边翘着二郎腿喝着劣质的烈酒。
紧接着戛纳尔一言不发的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里,着那一天的殴打。
戛纳尔已经不会哭了,他会默默地承受这一切。他就像被困在牢笼里的困兽一般,着逃离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