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会一转身就被你厌弃罢了,这样的教训有一次就已经做足。可是你怎么还不知疲倦,一而再再而三,每次重逢都是一副无辜模样,好像完全不记得自己做过什么。
男人果然只会老去而不会成熟,我低低叹息,“我已经不爱你了,你是早就不爱我的了”。
他还想要再说些什么,然而一句稚嫩的童音打断了他。
“娘,回家烧饭饭了。”是碧落阡陌来寻我回家。清河瞪大了眼,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两个孩子,我从他眼底深处看出了一种叫做害怕的情绪,我知道他害怕什么,他四处逍遥惯了的一个人,若是一朝突然冒出了他的孩子,可真是要了他的命。
我无意拿这事来吓他,只淡淡说了句,“不是你的。”可我的轻描淡写到他眼里就成了欲盖弥彰,他拉住我的手,想要说些什么,但又什么都说不出,只是眼睛湿湿地望着我,我心里腻味极了,耐着性子说:“你想多了,你还不值得我为你生儿育女。”
然而清河仍不放手,我一把挣开他,冷言讥讽道:“辨惯了女人的成色,竟没眼力见估测小孩的年龄了么?”他这才若有所思地松下一口气,转而又想追问些什么。他的一切情绪变化清清楚楚地落在我眼里,我没有再给他发问的机会,拂去身上的草屑,牵着碧落阡陌回家了。
清河终是走了。这不过是他又一次的心血来潮,他总是这么心血来潮,给予一段疯狂激烈的爱情,然后在女人们反应不及的错愕表情里,抽身离去,只留下他曾经的爱情,供这些女子咀嚼余生。
这一次,我拒绝了他心血来潮的爱情。夕阳的余晖里,无垠的原野上,一座小屋安详地立着,炊烟袅袅升起。
清河,你口口说爱,声声思念,只是不知道你是否还记得那一年的7月25日,大婚前夕,我曾向你索要像这样的一间小屋,屋前有河水,屋后有夕阳。而你在都城置了豪庭美宅,连砖墙都极尽奢华,的家具都是最精致稀罕的样式……
这些最后都被我付之一炬……
你一直没懂,我为什么想要一间简朴的小屋。只有这样的一间屋子,才不会被夺走。当时我们的关系虽是正盛,然而我一向比旁人看的远些,从来不觉得你会是一个居家之人。所以有朝一日,别的女人就算带走你,也不会稀罕占据这样卑微的茅屋。
那么我可以假装你没有离开我。
他从来不懂我。就算我爱过他,我也不会为他而卑微,不会成为他众多的爱情储备里的一个,他只是不能够相信我竟然会不爱他了。
时至今日,我还是认为,清河,和你有过的爱,是最好的回忆,的伤痛也都是值得。如果不是你给予我这样的伤痛让我成长,我怕还是那个单纯如洗的女孩子,而不会有日后那么多的起伏跌宕波澜壮阔,人的一生如果没有伤痛,也就要苍白许多。
只是这一切都和你无关了。相逢无语君应笑,各自春风慰寂寥。回忆是属于我一个人的财富,你不要连你在我回忆中的样子也要摧毁。
就让我们永不再相见。
一只白鸽从天边飞来,在我身边盘旋着,我伸出手背,它便扑腾着停落下来。是轻寒的来信,照例是讲一些他身边的田园趣事,我看着轻轻笑起来,这是一个在哪里都能因为幽默而使自己的生活熠熠发光的男子。我也该学习他,把旧事忘记一些,我记忆再好,也抵不过时光的洪流,终有一天我会遗忘开心的伤心的江湖旧梦,真正成为一个心无旁骛的农家女子,无夫可相,一心教子,春耕秋收,年复一年。拿着锻造的饰品走在去市镇的路上,见到路边的枫叶已经红了,袅袅兮秋风,萧萧兮秋叶,又是一年秋天了么,这样平静的生活,我已经过了三个年头了。
当年本是追求装备的极致,才去学的裁缝与炼金之术,不想如今倒是成了我的谋生手段。每个月我都会来一次市镇,拿打好的饰品换些钱,再去采购些的物资,到了往常交易的饰品店,这家的老板娘为人公道,从不刻意挑刺克扣,我们很快银货两迄。我收好了钱,又向伙计拿了些锻造材料,便准备去买生活日用了。老板娘正在接待客人,瞥见我离开,转头招呼道,“小晚,走了啊?”
“恩。”我笑着应道。
我之前从没想过,有朝一日我还能笑的这样平和。在这个小镇上,我不必再整日戴着面纱隐藏身份,或许没了锐气的我,面相已不同从前,所以教人认不出来,或许这个小镇偏远闭塞,人们与世无争,从不知道有我们这类人的存在,又或许这么些年过去,我的历史,已经被从南国武林的史册上翻过,无声无息的湮没在尘埃里。不过,这样也没什么不好,我抱着买好的东西走回家去,正是落日时分,晚霞烫红了一片草地,碧落和阡陌奔跑着扑向我,我接住他们,一手一个牵回家。
我做了晚饭,餐后洗刷完毕陪两个孩子玩耍了一会,便哄着他们上床睡觉了。白日我要织布耕种,少有闲暇,每每趁这个时候挑灯做上一会活计。偶有无心于此的夜晚,便拿出从前的兵器装备细细擦拭一番。
如今我已用不上它们了,况且江湖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