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杨福从腰间拔出一把弯刀,那黑衣人不防这老家伙还是个会家子,不由得一愣。趁那黑衣人惊愕之际,杨福扭身扑上去。他一出手便是狠招,右手弯刀直指黑衣人面门,左手同时拍出一掌击向黑衣人前胸。这双手并用的一招确实让黑衣人有些手足无措。
不仅如此,但见杨福拍出的左手突然变掌为指,指向黑衣人的小腹。但是,这黑衣人在江湖中也算得是二流的好手,再加上杨福从来没有与人交手对过招,出手又不够老道。
黑衣人虽惊不慌,只见他长刀一旋,由下而上只削杨福左腕,同时收腹后退,这一下应变不可谓不快。但是,黑衣人还是慢了一步,虽然避过了腹下一指,面门的一刀却挨了个实,只听他惨叫一声,整个面孔被削下一块肉来,双手捂着脸。
杨福见机不可失,抽刀直取黑衣人前心。那黑衣人知道厉害,待得杨福二次进攻,他猛然转身就跑。杨福知道这人不能放过,就顺着刀刺出之势,全力将弯刀掷出。
由于两人相距只有数尺,而且杨福反应极快,待得黑衣人听到风声已经迟了,只见弯刀不偏不倚的直射入黑衣人的后心,直没至刀柄。杨福顾不得取回弯刀,抱起昏迷倒在地上的杨寰宇,跃入井中,将要及水时,只见他双脚一分支撑在井壁上,左手携着杨寰宇,右手拉着井绳,以备随时应变。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天还是一片漆黑,而外面也不再有惨叫声,有的只是可怕的安静。
此时,杨福实在是支持不住了,双手托起仍在昏迷的杨寰宇,缓缓侵入井水中。又过了一会,杨寰宇从昏迷中清醒过来,睁开眼只见一片黑暗。
忽然他脸上感到杨福的呼吸,急声问道:“福伯是你吗?”
只听杨福用极低的声音道:“少爷,快先莫要出声!”
又过了不知多少时间,天色终于放明,杨寰宇只觉得这一夜比一年还要长。
杨福缓缓拉着井绳升至井口,伸出脑袋在井外探听了一会,才从井里爬出来。
这时,地上已经没有了那黑衣人的尸体,只留下一滩血迹。周围充满死亡的气息,两人的心头都极沉重。弯弯曲曲走过几重院落。
两人行至白楼前,只见草地上横陈着数十具尸体,丫环小沁和那老妈子赫然也在其中。
突然,杨寰宇悲呼一声,向前面两具尸体扑去,这两具尸体竟是箫圣夫妇。看到主人夫妇已经冰冷的尸体,这位老家人不由得老泪纵横。
白楼前总共六十三具尸体,也就是说杨家除去杨寰宇和杨福已经全部被害。就连昔日名震江湖的箫圣都遭了毒手,到底是谁有这般能耐?又是谁与杨家有这么大的仇恨?
此时,杨寰宇早已哭得死去活来。对于一个十二岁的少年,本来有幸福美满的家、有疼爱自己的父母、有那么多侍奉自己的丫环,但是这一切都在一夜之间被毁灭殆尽,他的内心的那份悲伤岂可言喻。
杨福见杨寰宇哭到最后变成无力的抽搐,担心他伤心过度而得病,遂安慰道:“少爷,老爷和夫人临去时命老奴好生照顾你,你要好好保重身体呀,否则老爷和夫人在九泉之下也不得安心的。”
杨寰宇从悲伤中回过神来,看着地上横陈的尸体,突又想起爹娘的疼爱和妈子丫环昔日的好,悲从心来,又大哭了一场。
这时,天已经大亮,由于杨家在扬州城外的东郊,且半里以内没有其他人家。故而昨夜发生的惨事并无人知晓,这就等于是说杨家在一夜之间被灭门的事江湖上没人知道。
因为担心贼人再来,杨福急忙从城里找来了十余人,好不容易凑齐了棺椁,只是这扬州城中一时间没有那么多现成的棺椁,因而有些连漆都没有上好。草草把尸体入殓,直到日落时分才把六十三副棺椁安葬好。
杨寰宇一身重孝,跪与两座新坟前,弱不禁风的身子不停的在抽搐。
杨福想起往日老爷的雄风和声誉,而今却落得如此惨死,就连停床凭吊都不能,不由得放声大哭,这一哭又使得刚刚缓过来的杨寰宇痛苦不已。
夜幕又将降临,杨福忙收敛起悲伤,看着杨寰宇单薄的身子,想起这可怜的孩子本来就多灾多难,如今失去依靠,不知将来该如何是好。再者,假如仇家发现杨家还有幸存,一定不会放过的。想到这里不觉惊出了一身冷汗,他知道必须及早离开。
杨福沉默片刻,对杨寰宇道:“少爷,老爷生前有许多好友,其中离此最近的就是中州大侠许培宁许大侠,我们不如先投奔许大侠,然后再做别的打算。”
杨寰宇凄声道:“寰儿在这世上已经没有亲人了,一切由福伯做主就是,以后福伯就如寰儿的长辈一样。”
杨福一听急道:“这可使不得呀,少爷。照顾少爷本来就是老奴的本分,岂可乱了身份。”
只听杨寰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