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以嫣然此刻的身手,要对付那些水手是件轻而易举之事,可是琴圣担心的却是那解滔。
那解滔看来虽然一副猥琐样子,却也不能完全等闲视之,只从他刚才能看出琴圣隔空制住那赤足汉子就可以看住,这解滔还是有两下子的。
再者,嫣然到底年纪小,而且又是自己唯一的依托,琴圣无论如何也不会让她有任何惊险的。
再说此刻场中的变化,那解滔吩咐手下众人动手后,本来自己也要上前将车帘掀起的。
可是他突然发现一道白影迅速无比的向自己射来,不觉骇然一惊。
就在他惊魂未定之时,只听得噼里啪啦数声脆响,然后就觉得自己左右两边脸颊传来阵阵火辣辣的剧痛,同时,双眼也开始冒出金星来。
看这情形,他这几个耳光挨得着实不轻,只见他一连晃了几晃才站稳身形。
此刻的他可真算栽到家了,等他双眼看清前面的景物时,他眼前已经多了一位潇洒文雅的中年文士和一个只有半人多高的白色衣裙的美貌小姑娘。
他双手捧着那两边红肿的脸颊,看着这绝美的小姑娘,又想起那道纤细的白影,他已经知道是谁赏了他耳光了。
他这辈子只知道欺负人,几时受过这种窝囊气,更何况对方只是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这真是三十老娘倒崩孩子,阴沟里翻了船。
而且更让他恼火的是,刚才那几声噼啪脆响是这般的响亮,那十余名水手早就已经听得清清楚楚,此刻见他双手捧着那红彤彤的脸颊,一下子就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只不过,他们心里虽然觉得好笑,却又不敢笑出声来,而且他们也知道眼前突然出现的人物好像不太好惹,于是都停在那里,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想先动手。
此刻,那解滔见自己如此尴尬的摸样,再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受了这么大的羞辱,他还能不恼羞怒极。
只见他大叫一声,也不知从哪里取出一对短叉,飞身前扑。可他扑向的不仅仅是琴圣,而且还有琴圣身边的嫣然小姑娘。
解滔这一扑本来是尽力而发,又是含愤出手,故而来势凶猛。虽然嫣然的艺业比解滔高明得多,却吃亏在功力不足,因而
琴圣自然不会让爱女冒险。
只见他右手轻抬,待手到了胸前,突然食中二指连续轻弹了数下,就像是在拨弄琴弦一般,只是他手指弹出之后,只听哧哧数声破空急响。
那解滔本来在羞愤之下,就想一举将两人分别伤在双叉之下的,却不料刚扑到一半,就觉身前有数道急劲的风声,然后就见数道手指粗细的劲气向自己激射而来。他虽然也算的是江湖上的好手,却从未见过这种功夫,于是身形不由得一顿。
他也不曾知道这出手的是何许人物,就在他身形堪堪停住之际,只听“当当”两声,他手中的那两把钢叉已经被击落。紧接着,解滔只觉得膻中穴一麻,刚刚提起的真气立刻被封住,接着又觉得两肩缺盆穴一麻,两条手臂就像断了一样耷拉在肩膀上,再也不抬不起半分力气来。
到了此刻,解滔已经知道自己眼前的人物并不是自己想象的,只是个江湖上毫不起眼的人,而且也好像不是自己所能惹得起,就凭人家刚才那几手隔空点穴的功夫,相比之下,自己的那点末微之技不啻于是三脚猫了。
其实,解滔不知道的是,刚才琴圣那曲指轻弹,并不是他想的什么隔空点穴,而是琴圣师门中的绝技,也是《风雷引》的基本功。只因这《风雷引》之所以能从弹琴中发出刀气,完全是因为在弹奏此曲时,每次手指拨弄琴弦都会将一丝真气灌注入琴弦中,等弹奏到一定的音符时便会将这些积聚的真气逼出,并形成刀气。
而刚才琴圣屈指连弹,其实只不过是将运于手指的真气从指尖逼出体外,形成一股激射的劲气。虽然这与隔空点穴的制敌之法相似,但运气的法门和手法招式却完全不同,而且这种绝技比之于隔空点穴更加霸道和损耗真气。
想琴圣能被誉为宇内三绝之首,岂是仅仅凭借一曲《风雷引》,而且他的师门绝技中,又岂是仅仅这一种。
两肩的剧痛使那解滔顿时心中雪亮起来,此刻的他可真恨极了那赤足汉子,如果不是这赤足汉子激起他的好奇心,他又怎会这般自取其辱。
他真恨不得马上冲过去,将这仍在地上躺着不明所以的赤足汉子一脚踢飞,可是脚上却动也不能动一下,而且那肩膀上传来的剧痛已经使他那张红肿猥琐的脸汗如雨下。
而此刻那十余名水手虽然没有看见解滔到底是怎么被制住的,但是从解滔的神情可以看出他此时绝对不好受,因而他们就更加没人敢上前一步了。
那解滔强撑了一会儿,此时终于忍耐不住,只听他颤声哀求道:“小……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得罪高……高人,请高……高人前辈手下留……情,饶了……小人。”
以他这种人,当然绝不会轻易就向人跪地求饶,只是此刻他实在疼得受不了了。正所谓好汉不吃眼前亏,何况他这种小人最能见风使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