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对解滔沉声说道:“以你现这种行径,本该好好教训一顿,既然你已知错,那就饶了你这一遭吧。不过,若是下次再见到尔等欺压良善,决不轻饶。滚吧!”滚字出口,便见他右手一挥,一道劲柔恰到好处的罡风直直撞在解滔胸前的天突穴上。
那解滔只觉被封的穴道在这道罡风的一击之下,竟然全部都被震通了,只是缺盆处的穴道刚刚一通,便有一股逆血从双臂直涌上来,使他立时感到一口浓血呛在喉间,同时脑袋又是一阵眩晕。接着就见他双脚一软,瘫倒在地上。
原来,琴圣将解滔的缺盆穴封住,正是封住了通向两条手臂的血脉,使得双臂上的血气一时无法流转。只因解滔死撑了不少时间,双臂血脉上的血气长时间积聚,积压过多。而当穴道解开,血脉突然畅通时,那些积压的血气就像泄闸的洪水一样,一股脑儿直涌了上来。
与此同时,因为双臂一下子涌出那么多血,心脏中的血一时又来不及腾出地方,于是那些一时没处存留的血便直冲脖颈和脑门,便致使解滔顿时感到一股逆血涌向喉间和一阵眩晕,然后脱力般的瘫倒在地。而这一些琴圣倒是始料未及。
那解滔在地上喘息片刻,总算渐渐缓和过来,并把那阵逆血压制下来。只是他想破脑袋也想不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在地上挣扎着想要站起来,无奈双手仍然麻软无力,只能在地上滚得几下,可就是撑不起身子来。
这时,那十余名水手在一旁只顾着瞪大一双眼睛,不知所措的看着解滔在地上滚来滚去,谁也想不到是否应该上前去扶他一把。
解滔滚了几下,终于发现这群自己带来的人都像木头一样看着自己在地上打滚,他立刻又想到自己此时正处在这般狼狈的样子,不觉得心头更是火起。
本来他受了那么大的屈辱,心头正好没处泻火,此刻见这十余个蠢物毫无反应,只听他怒声大骂道:“你们这些蠢驴,还楞在那里干什么,还不过来扶老子起来,老子真是白养了你们这群废物。”
那些水手们本来还在失神中,此刻被他一声怒骂,才想起来自己是在看着自己老大的糗样,马上又魂飞天外。于是,几乎是同一时间,一窝蜂似的挤在解滔的周围,似乎生怕别人多出了一份力。
可是,被扶的人就只这么一个瘦小的解滔,再说了这十几人一起挤在那么一点地方抢着做同一件事情,哪能不手忙脚乱。
于是,十几个人中这个往左拉,那个往右扯,几乎没把那解滔给活生生分了尸,这样一来,那些人当然又少不了解滔的破口大骂啦。
那些水手看来似乎都是些半楞半傻的角色,此刻一听解滔又这样破口大骂,才知道人多了手杂,又把事情给办糟糕了。于是不约而同的一起松开手,这一下他们倒是极有默契,十余人几乎在同一时间放手。
可是,这下可又苦了那解滔,刚才他本来就几乎已经被这些人举过了脖颈,此刻他们一松开手,他还能不重重的摔在地上。
这也怪不得别人,只因他平日养着的这些人就没干过好事,现在他还想要他们做出什么好事来呢?总算还有几个没有楞到家,连忙把解滔搀扶起来。
不过,此时的解滔不知是被摔得说不上话来,还是被气得说不出话来,只能任由他们折腾。于是,这些人就这样,举着解滔狼狈而去了。
这时,马车前就剩下琴圣父女了,那刚才还在耀武扬威、想在解滔面前表现一把的赤足汉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跑掉了。
过得一会儿,那艘大船在一阵喧闹、吆喝声中起了锚渐渐驶远了。
一时间,湖月渐渐恢复了光华,湖面也恢复了原来的平静。
只听琴圣对着旁边轻咳一声,和声说道:“小兄弟可以出来了,他们已经走远了。”然后,又见他看了看天色,又道:“我们还是现在就赶路吧!待到了饶州时,城门也该开了。”
原来,他们之所以夜宿于湖边,实是因为来不及赶到县城。只因据老实小伙子从路上的过往商旅得知,近半月来,这饶州城内发生了几起江湖仇杀事件,因为官府不敢管也管不了江湖上的事情。所以为了饶州百姓的安危,饶州府台大人决定在这三个月内,每天到了亥时,城门便要关闭。而琴圣他们当日因为在日落时分才到得这湖岸边上,算了一下时辰,知道已经不能及时赶到县城了。
而当时,琴圣又陶醉于这落日的湖光奇景,故而决定在这湖岸边上露宿。可是,却没想到,因为琴圣一时的兴起弹奏了一曲仙音,引起了当时在湖面上游荡的赤足汉子的好奇,于是便有了这番变故。
听到琴圣的呼唤,那一直躲在远处的老实小伙子才怯怯然的走了出来,边走还没忘记一边向远处的湖面搜寻着,似乎生怕那些人去而复返。
看到老实小伙子这个样子,琴圣倒有些过意不去,知道他余悸未消。想到自己刚才所说的话大概他也没听清楚,于是又向他重说了一遍。
这老实小伙子这回一听清楚,像似得了什么宝一样,只见他急忙应声说道:“好!好!好!小人马上去套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