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谷中,一年四季青山绿树不改,根本无法分辨春夏秋冬,唯一可以辨识四季的是,花开遍满山谷时就是又一年的春季。
此时,杨寰宇比之前更多了一份成熟,这当然与他的遭遇密切相关。
算算时日,他在这普洱山中竟然住了将近五年,而今的他已不再是当年只有十三四岁的柔弱少年,而是一位丰神俊逸的翩翩佳公子。
这一天,他又来到了叔叔杨延广的坟前,只见那一年多以前还是光秃秃的新坟此刻已经长满了整齐的绿草。
杨寰宇对着土坟跪拜一礼,然后似在自言自语,又似在对着土坟说道:“叔叔,侄儿这一年多以来时刻未忘记勤奋用功,只是无论侄儿如何努力,始终都无法达到叔叔所说的祥和的境界。不过,侄儿已经将‘祥和八音’前七篇练得收发自如了。而且,侄儿还从无名洞府所收藏的武学秘籍中得到了许多领悟,叔叔临终前嘱咐侄儿不要轻易泄露身世,‘祥云八音’也尽量少用,如今侄儿看了藏书室的秘籍,加上对癫僧师伯所授的心法、剑法和身法的修炼,大概可以不施展祥云八音也可以自保了。”
“侄儿想清楚了,虽然此时的武功还没有达到叔叔所说的境界,也不知道自己的修为在江湖上算得几流的身手,但是侄儿却不能再留在谷中耗费年月,只因侄儿在这一年多以来,无时无刻不想着找到叔母,好替叔叔完成遗愿。同时,侄儿也想尽快找到仇家,待报得家仇,祭拜爹娘之后,就可以隐居在这里,也可也天天来看望叔叔。还有,侄儿还要先将无名洞府主人西霞子前辈的遗托完成,将两件宝物送回原主。因此,今天侄儿是来向叔叔辞行的,叔叔请放心,你交代给侄儿的事情,侄儿一定办到,唯一……唯一让侄儿舍不得的就是叔叔了。此刻仇踪茫茫,侄儿这一去,也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回来看你老人家……唉……”
他说着,不由得伤感起来,从清晨一直到日落,杨寰宇一言不发的看着身前的土坟,当他离开时,仍然忍不住回望再三,直到看也不见那片茶树林。
次日早,杨寰宇将无名洞府洞口封好,打点好一切,将那无名洞府主人西霞子托付的两件宝物妥善装入包袱。
可是他却面临两个问题,一是从无名洞府中取来的那件护甲,只因他此时的身形已经比以前健壮不少,确实不好再穿在身上,至于那柄秋霜短剑,他本来就偏好剑术,在无名洞府中翻看藏书室中的武学典籍时,看得最多的也就是剑法,行走江湖时正好用得上,而且秋霜短剑他一看就心生喜爱,当然是陪在身上啦,既可以当装饰,又可以作为随身兵器。
另一个问题是,他家传的“祥云八音”秘籍和杨延广留下的紫竹箫。
最后,他终于做了一个自己还算满意的决定,将家传的“祥云八音”秘籍连同叔叔杨延广留下的紫竹箫一起放回到茅屋后的那个石洞的石榻中,而那件冰蚕护甲,他也放在了包袱中,想到或许将来有用。
处理完一切善后事宜,杨寰宇这才一步三回头的走上了山路,走出了阴风谷。
重走那一条山路,难免回想起几年前的辛酸,不过此刻回想起来却又是另一种滋味,而且他此刻可是做足了准备,虽然身上的银两不多,但是干粮却带了不少。
可是,在这没有人迹的山路上,杨寰宇施展开轻功身法后,不到日落时分竟然就出了大山,这实在不可思议,连他自己也不敢相信。
其实,当年他入山时,之所以走了几天时间,那是因为那时的他在饥困交加之下,每天的行程只不过寥寥数十里,而此刻他功力本来就已经今非昔比,再加上精力充沛,一旦施展轻功,那消几个时辰便走出了这百数十里的山路。
他自己其实并不知道,这几年他修炼“祥云八音”时,他的功力更是一日千里,加上几年前的奇遇和癫僧的传功,他此时的一身功力在武林中已是罕见,特别是在他这个年纪的一辈中,更是绝无仅有。
日落时分,杨寰宇终于来到普洱山最近的一个小镇——普宁镇,他还记得,当年与癫僧分别时便是在这个小镇里的一家大客栈“凤飞客栈”。
此时,他不由自主地向这家客栈走去,昔日与癫僧分别时的种种犹如昨日之事,他也不知道癫僧此刻怎么样了,想着,心中但觉一阵怅然。
他才踏进客栈门口,店小二便已经迎了上来,杨寰宇刻意看了店小二一眼,却发现这店小二仍然是几年前殷勤招待自己的那位小二哥。于是,他含笑对店小二微微一点头,便找了一个位置坐下。
本来,像他这样一位俊美出尘的少年,只消一站便可引来无数注目,此刻他如此轻笑,倒使得那小二哥两眼一直,不知所措,刚要出口的话只到了嘴边便没了声音。
这小二哥实在没见过这样俊美的公子,他只在心里道:“要是这位公子穿上女装,还不把天下男子的魂儿给勾去。”
一声吆喝把小二哥惊醒过来,他听出了是掌柜的在呼喝他,于是急忙又上去招待刚到的客人。这一回他可没敢再看杨寰宇的脸,只在一旁低着头听完客人的吩咐后,急忙转身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