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哇,感觉有点像龙的鳞片。」
「龙?」
「啊,没事,当我没说。」
我连忙挪开视线。
没想到会因为家里那少女,让我随口就说出这种词。
「……?算了,总而言之,我家好像想在今年的新酒品评会上拼个金牌回来,所以大家都拼了老命。」
「原来是这样,感觉很忙啊。」
「话是这样讲,和我其实没太大关系就是了,因为准备也已经结束了,有体力有精神的年轻人,一下子就会像这样变得闲闲没事做。」
他悠哉地伸展双臂。
我有时候会羡慕这名同学的神情,该说是深信船到桥头自然直,还是对人生看得很开呢。
帮忙家里事业加上课业,只要目的如此明确,肯定能够不把过错怪到谁身上,抬头挺胸面对许多事物,尽管不加入什么社团,这名同学肯定和我不一样,觉得根本就无所谓吧。
「加土街感觉就是过得很快乐,真好啊。」
「你在讲什么老头子才会说的话啊,景,你也差不多啊,从我的角度来看你也是个好像天天都很快乐的家伙喔。」
「我?」
「表情不要这么吃惊嘛,你住的那个郊外的老旧洋房,在这种乡下居然能住在那么有特色的地方,不算超幸运的吗?我心里可是羡慕到不得了啊。」
「咦~?那地方有什么好羡慕的。」
「当然羡慕啊!住在那地方不就每天都能在庭院里喝大吉岭红茶了!而且充满有钱人的气氛。」
「……你在说什么啦,这应该无关吧。」
「哎呀,这个就先当成开玩笑吧。」
「你是开玩笑的喔。」
「当然啊,不过啊,根据在这地方长期经营酿酒店的我家老爸的情报,那里以前是这镇上望族居住的地方,有点像是明治还大正初期的『子爵』或『男爵』之类的。」
「哦~嗯,听你这么一说,确实有那种气氛。」
「然后啊,那个人因为搬到东京去,所以把那幢房子转手了,毕竟是那种房子,大家也在猜测会是谁住进来,就在这时,突然间来到这镇上的景的姑姑就开始住在那里头。」
「啊……我记得姑姑说过,是因为有什么『关系』才转让到她手上。」
「她好像是画家吧?」
「嗯。」
「真厉害耶,你家听起来越来越有意思。」
加土街眼神闪闪发光地说着。
也许这位同学把我家的姑姑当成某种超乎常识的人物吧,比方说想象着实际去到洋房前,就有一位超级美女现身。
实际上只是一个披着半缠戴着圆框眼镜的普通人。
「有机会可以去你家玩吗?」
「当然不行啊。」
「为什么?」
「…………」
「我觉得只有有人『叹气』的时候,肯定就有某些有趣的事发生,你刚才不就叹气了吗?」
「…………」
「有什么关系嘛,告诉我嘛,你这小气鬼。」
好一段时间内,加土街死缠着我不放。
4
放学之后回到家中,时间已经过了五点。
今天我没有顺道去书店打发时间。
我推开客厅的门,一走进房间——却发现不知为何装饰品散落一地,再加上袜子啊、裤袜啊,夏天的连身裙到秋天的薄外套等等,各式各样的衣物被扔在地面上。
「……这、这是在干嘛?」
找不到地方能走。
对着表情呆滞的我,在学校提起的『有趣的玩意』向我开口说话。
「你终于回来了啊,人族。」
转头一看,经过魔改造后全身上下满是蕾丝装饰的女仆装扮的少女——琦利亚站在我身后。
这、这是在搞什么……?
黑色的翅膀从肩部的开口处伸出,少女不知为何不满地看着我。
「在等你回来的这段时间内,我被迫『出到』成为『摸特尔』了,你要怎么负责?」
「抱歉,你在讲什么我完全听不懂。」
什么啊?这听起来拗口到不行的名词?
她是说模特儿?什么东西的模特儿?
面对着头上浮现无数问号的我,少女双手插腰,女仆装少女像是说「来吧,称赞我吧」而抬头挺胸,从她背后冷不防地冒出了一张戴着圆框眼镜的脸。
「呵呵呵呵,这是角色扮演大会喔,小景。」
其实我也隐隐约约察觉到了啦。
「一直关在房间里作画,感性无可避免地会慢慢失去锋利,思想也会变得偏向封闭呢,该怎么说,厩感不到灵感从心里涌现啊,这就是艺术之神不愿意附身的感觉吧?」
「…………」
「艺术的苦恼你明白吗?小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