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买白粥和买衣服的捕役飞快跑了回来。
虚洁将粥和衣服分别送进两个厢房,关上房门后,她垂着泪走到马三阳面前。
“先生,左边厢房有两名女子,都还活着。正面厢房里,也有两名女子,一个还有气,另一个已经死了。等她们穿好衣服,就让兄弟们扛回去吧!”
马三阳有些凝重,“找四个担架来吧!”
“是,大人!”
马三阳对虚洁说:“等她们意识清醒一些了,问问她们三天前的情况。”
“先生,她们是被张屠夫囚禁的奴隶她们再去回忆这些恐怖的事情,是不是,是不是不太好?”虚洁有些反对。
马三阳一想,也赞同着说:“你说得对。这件事还需缓缓。”
救出这些可怜女子后,马三阳开始重新分析张屠夫死亡案件。尽管张屠夫恶贯满盈,但如果有冤情,马三阳还是要揭出真相。这是探案者唯一的道德。
晚上,马三阳在书房里组织开会。
马三阳将案件相关的卷宗都铺展在书桌上,对他的三位学生说:“现在有一个最大的疑问。张屠夫在汇巷见过那些女子之后,和他在汇巷口被马车撞死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虚洁问:“先生的意思,是张屠夫不是意外死亡?还有可能与那些女子有关?”
马三阳说:“有这个可能!”
麒麟靠在门框上说:“会不会是院子里的女人的亲属,跑来仇杀。”
“这不会。”马三阳摇摇头,“如果是女人们的亲属,早该救出她们了。”
马三阳他们陷入沉思,小严肃晃着腿一边听着一边嗑瓜子。
马三阳突然说话:“虚洁,你今日有在那三名女子口里,听说些什么吗?”
“左厢房有个叫蔡熏的姑娘说,她们俩被饿了三四天还能活着,是因为喝了张屠夫留下的一盆洗脸水。还说自己是个寡妇,大约四个月前被张屠夫掳来后就再没出过那个房门。哦,她们三人住在府衙客房里,三人想回家又不敢回去,就躲在客房里不出门。”
马三阳问:“那具尸体怎么样?”
“仵作说,确实是被饿死的。那名女子浑身有许多瘀伤,下身创伤有溃烂情况。想来生前折磨不小。活着的三名女子,估计情况类似。”
马三阳拿起一份卷宗读道:“张辽的儿子张平与张甫,是原配所生。小女儿张维,是张辽在外捡来后收养的。”马三阳抬头叹口气,说:“小女儿今年三岁有余,肉庄的熟客说,张屠夫对两个儿子甚为严苛,却唯独对养女宠爱无比。想来是外头的私生女了。”
小严肃感叹:“这张屠夫,简直是色中恶鬼!”
虚洁气愤不已,“不对,是色中禽兽!”
马三阳无奈道:“好啦!我们明日提审张辽的儿子张平。我想,他知道院子女人的事情,就应该也知道他妹妹的事情。”
小严肃磕着瓜子说:“先生,你也太八卦了。知道这些又不能破案。”
马三阳瞪了瞪眼:“谁八卦了?不放过线索,才能查出事情真相。”
麒麟说:“先生,上午你回府里时,许大人就审问过张平。张平之所以恼羞成怒、大闹府衙,就是因为许大人不停追问他父母之间感情的问题。我看,他确实知道什么。”
马三阳眼光一闪:“不好!我们立刻去找张平。”
夜里,府衙大牢灯火通明。
马三阳闯进审讯室,只见名为张平的小张掌柜被吊在房梁上。双臂束起,脚尖点地,染血的鞭子使劲抽打着。
“许大人手下留情!”马三阳冲过去拦住挥鞭子的衙役。
许学仁一愣,笑脸相迎:“马先生怎么半夜来此?”
马三阳硬着嗓子说:“许大人啊,这件案子已经越来越复杂,您就别再拿儿女私情搀和一手了啊!许大人与那蔡熏的事情,我已经听说了。”
许学仁脸色一变,有些苍白的嘴唇颤巍巍:“马先生,这事情,您可别与高大人说啊!您也知道,高大人尊爱高夫人,一向不喜欢男人三妻四妾。彰宝巡抚就因此吃了很多亏。学仁也不想无端端得罪了高大人。还请马先生嘴下留情。”
马三阳说:“许大人您也是怜香惜玉,我不会与高大人提及。但是你放过张平,我有话要问他。”
许学仁满面笑容,“当然可以、当然可以。松绑!那学仁我先走了,马先生随意。”说完后,带着一众衙役,灰溜溜走了。
虚洁好奇问:“先生,您是怎么知道许大人和那蔡熏有关系的?”
马三阳浅浅一笑:“我第一天到府衙里时,就跟后厨的厨娘聊了几句天。她们说和许大人好过的蔡寡妇突然失踪了,都认为是许夫人耍手段弄死了蔡寡妇。而这一次营救来的三名女子,只有蔡熏一人交代自己的详细情况,细想,是蔡寡妇想经过捕役的嘴,将消息传到许大人耳朵里。”
虚洁感慨:“先生太厉害了。”
马三阳见坐在地上的小张掌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