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三阳清了清嗓子,尽量将话说得好听些,“尤,有特别特殊之意。斋,乃整洁身心的意思,又有高远居所之意。李大师想必是期望大王在这幽深的山岭里,能比金龙更为特殊,像隐匿在山林的整洁身心的君子。”马三阳觉得自己这话说得太过别扭,紧张得起了一身汗。
“哈哈,哈哈哈!你小子果然懂行!”强盗大王甚为愉快。
马三阳抿嘴一笑,恭敬地说:“大王才是高人,得金尤斋,不能与庸人同日而语。”
强盗大王笑得灿烂,吩咐属下说;“还不给先生松绑?你们要好好招待先生,先生是贵客,不可怠慢。”
小严肃贼兮兮地笑问:“大王,你也给我松一松呗!”
“既然是先生的学生,一律好生招待。”强盗大王乐呵呵,说完,大摇大摆离开了。
拎镰刀的问:“他们,他们住哪儿啊?”
一名抗大砍刀的问:“客人都住哪里啊?”
背弓箭的说:“我们哪有客人住的屋啊?只有监牢。”
抗大砍刀的不屑地大叫:“都说了好生招待,当然住兄弟们自己的房间了!快去安排。”抗大砍刀的挥挥手。
拎镰刀的、背弓箭的、抗大砍刀的,一个个眼珠子翻滚,面面相觑不敢言语。
突然,走出来一位戴草帽的,他自告奋勇说:“住我那屋吧!”
拎镰刀的心花怒放,“诶!四哥威武!”
马三阳二人被带到山涧流水旁的小木屋里,房间虽小,倒是什么都有。
小严肃坐在土夯的床沿边,沮丧道:“先生,我们不会是要做强盗了吧?”
马三阳打开窗户往外瞧,小声说:“这强盗大王,还真有意思。”
“先生!”小严肃怒气冲冲,“你还说风凉话呢!”
马三阳关上窗户,慢慢分析给他听,“你见过哪个强盗会找书法大师给山寨题字?他抢劫以不伤人性命为准,讲究以钱财换取自由。这强盗大王崇尚文艺,有魏晋风范,实属难得啊!这还不算有意思?”
小严肃狐疑地瞧着他,“这么说,先生打算留在这里收一群强盗当学生了?”
马三阳拍了拍小严肃的大脑门,笑说:“你这大师兄岂不有一大群师弟了?”马三阳突然转变话峰,“我们先住下,找个机会走一遍山寨。”
“先生可有出逃计策?”
“还需再思量。”马三阳坐上床沿,两只双掌往后一撑,“嗯?”
“先生何事?”小严肃问。
马三阳回头摸了摸床铺,再掀开被褥。只见床板外圈板材,有一些因为凹陷不平,而来回晃动。
小严肃好奇问:“这床板,下面,是不是空的?”
马三阳眼里一闪,“打开看看就知道了。”
小严肃将被褥堆叠抱走。马三阳手指伸入床板缝隙,五指用力,使劲抬起双手,床板“吭哧吭哧”掉落灰尘。
那床板下,竟然排着满满当当的瓦罐子。每个罐子头上,都用黄泥和红布封死,最顶上,还押着一块青砖,像是怕老鼠钻进去似得。
小严肃惊奇地一喊:“这么多酒?”
马三阳弯腰朝一瓦罐吹了口气,灰尘翻卷着飞扬。马三阳再抱起这坛瓦罐,晃了晃,说:“不是酒,应该是粮食。”
说着,打开了瓦罐封口。马三阳伸手一掏,有些泛黄的陈米“淅淅沥沥”,从手上滑落回瓦罐之中。
小严肃有模有样地开始分析:“这房间是那个戴草帽的人的。那床底下的粮食,也是他攒的吧!也就是说,他背着自己的兄弟偷偷攒粮食。这人太鬼了,我们去举报他。”
“不,不可。”马三阳立即反对。
“为何?我们除掉他们的内奸,强盗大王说不定会放了我们。”
马三阳一坛一坛抱过去,然后直起身,对小严肃说:“如果我没猜错,这寨子里的每个床板下,都该藏着一些粮食。你去揭穿他,只会惹人嘲笑罢了。”
“先生何出此言?”
“强盗大王嘱咐,要好生招待我们,但这里只有监牢没有客房。势必,必须有人让出房间给我们住。这个时候,在没有人愿意出让房间的情况下,草帽男人主动让出了房间。你可看到,那些人通通松了口气。这说明什么?”马三阳说。
“这说明?说明他们每个人的房间都有鬼!”小严肃兴奋地回答。
“对!你看。”马三阳指着左边的瓦罐子,“这些黄泥看上去是新封的,右边的就要陈旧很多了。可以看出,他们是一批一批装进来的。这样大动作的存储粮食,绝对不会是个人私下行为。”
小严肃问:“先生,那他们为何要存那么多粮食?还不如存银两实在。”
马三阳走到窗前,打开那扇窗。只见窗外溪涧对面,是一排哨兵站岗。哨兵的武器也是稀奇古怪,同样的衣衫褴褛。
马三阳指着那些哨兵说:“因为饿怕了。他们因为饥饿远离家乡,钱财再有用也不能当饭吃。即便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