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开向张秋林磕头,又向马三阳磕头。√
她长舒一口气,平心静气地说:“女人的罪孽,就是长出一个足够诱惑男人的模样。女人的罪孽,就是受害而成为罪恶的源头。我狠王东林,他背着自己的朋友,玷污了朋友的妻子。他伤害我,我就要他死,要他下狱。”
公堂上鸦雀无声!
“贱人!”王东林磕头大喊,“她撒谎,我碰都没碰过她!她这个私通和尚的贱人,我怎么可能碰她!”
志通和尚俯在地上说:“大人,我与陈氏相识,就是她受到王东林的迫害后,跑到山上求死时遇见的。她怕夫家嫌弃,怕受外人闲话,又觉得自己肮脏丑陋,当时的她,痛苦不堪。请大人明鉴!”
张秋林问马三阳:“马大人,这件事,您怎么看?”
“这件案中案,还需彻查到底!”马三阳目露凶光,“这已经不是妖术案的范畴了,下官不便多加参与,张大人不如派人详加调查,查明真相后再下宣判。”
张秋林点头同意,大声说:“剪辫妖术案事情已经查明。只是志通和尚和崔陈氏为掩饰奸情而撒的谎言。崔陈氏原本的一年监禁需要重新加罪。志通和尚已经承认了**罪,本官将请示刑部,你简直死不足惜。至于崔陈氏控告王东林的奸污案,本官要重新立案调查。退堂。”
虚洁、麒麟、小严肃,跑上来扶住马三阳。
张秋林连忙跑下来,有些惭愧地说:“马大人,秋林给您找个大夫,您跟我来。”
马三阳答谢说:“不必了张大人,昨夜我涂了些药,没什么大碍了。”马三阳转念一想,“张大人,下官有个请求。”
张秋林连忙说:“马大人尽管吩咐,秋林一定办到。”
“下官想说的,是崔陈氏的事情。她在王东林案件里是受害者,还望张大人多上心,给她声张正义坏人有应得的惩罚。”马三阳说。
“马大人放心。马大人与那妇人相熟?”张秋林狡黠一笑。
“她的牢房与下官的牢房相邻,承蒙她多加关照。下官理应报恩!”马三阳回答。
张秋林一脸尴尬,“马大人受苦了,不该啊!”
马三阳边走边说:“那下官去牢里探望一下。”也不回头,缓缓往前挪步。
“马大人请便!”张秋林在后头高喊。
常州府衙监牢之内,梅雨季节即将来临,监牢的地板上湿漉漉的,有些滑脚。
马三阳在麒麟和小严肃的搀扶下,缓缓来到陈开的监牢前。
灰暗潮湿的监牢里,老妇人蜷缩在角落里发呆,陈开站在通风口下,仰头望着再不能企及的白日光芒。
衙役打开了铁锁,进来将发呆的老妇人像拎包袱一般拎了出去。陈开转过身张望,正好与马三阳的双目对视。
马三阳握住木门框,依靠在门框上用以笨拙的身躯站立。小严肃见状,拉着麒麟的衣袖离开。
单间监牢里,只有他们二人两人静静立着,注视着对方。
许久之后,陈开迈开步子走到马三阳面前,两个人的距离只有半米远。她闻得到他身上金疮药的滋味,他闻得到她身上汗与泪交织的气味。
陈开笑了笑,又流下两行清泪,她说:“马三阳,你没事真好!”
马三阳眼眶湿润,“谢谢你这两天的关照。”
“我想,我的后半生都会在监牢里度过了。谢谢你能来看我!保重!”陈开笑着哭,哭着笑。
“我们,我们可能再也不会相见了!”马三阳犹豫着说出口。
陈开明白他的意思,她往前一步,凑近他,轻声说:“我是个糟糕的女人,但我很爱志通,可惜他就要死去了。但我知道他不怕死,所以,我也不怕失去他。”
马三阳闭上眼睛,忍住拥抱的冲动,忍住不去看她凄楚而坚定的脸庞,更是忍住不去想她话里决绝的意思。当马三阳再睁开眼睛时,陈开已经转身走向墙壁上那方小小的通风口。
“陈姑娘,”马三阳叫唤她,“是我揭露了真相,如果,如果你需要我的帮助......”
“不!”陈开打断了马三阳脆弱的言语,背对着马三阳,坚定地说:“你是对的。谢谢你!”
陈开再也没转过身来,她就像堕入凡尘的仙女,此刻要驾云西去,不留丝毫眷恋。
马三阳扶着监狱的木桩,一点一点离开,步伐脆弱而无力。
远处待命的麒麟和小严肃跑过来,搀着他慢慢往外走,一寸,一米,一条监狱的通道。
马三阳站在铁门口往里张望,两夜一日的情谊,就将永生逝去。莫名的令人心动,可爱善良的言语,美丽充满诱惑的脸庞,纤细又满是能量的小小身躯。他多么喜爱,又将无尽怀念。
马三阳回身走出了铁门,“咣~”铁门紧紧关闭。
三人来到歇脚的客栈,客栈整洁的床铺,靓丽的装饰实在使马三阳不适应。他晕眩着进去,双眼迷糊。
马三阳的房间里,虚洁早已料理好给他洗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