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意思?”老族长跺脚大喊,气得满面通红。
“什么意思?还不都是你那恶毒的儿子干的坏事啊!就是这个意思!”老头身旁的妇人大哭着说。
老族长彻底僵在原地,身体直直地往后倒下。马三阳一把抵住他的肩膀,老族长才清醒过来,自行重新站立着。
等他重新站起来时,脸上早已没了光彩,只是一脸死气沉沉,面无表情。
“马大人,马大人饶命!”一位穿着绿衣裳的年轻妇人跪地求饶,“民妇是金师志的妻子,我丈夫年纪尚小,我们还没有生子,更没有抱了别人的儿子。请大人放我丈夫金师志回家。请大人明察。”
案件的走向依旧在马三阳的计划之中。
马三阳走到木桌后头,手里捏住褐色石头说,“既然你们夫妻没有参与此事,本官定会查明真相,放金师志回来。”
“谢大人,谢大人,谢大人。”绿衣裳年轻妇人不停磕头感谢。
马三阳说:“你们也看到了,本官不喜欢惩罚别人,反而更喜欢宽恕犯人。只要你们足够坦诚,并且拿出你们无罪的证据,本官可以保证不去追究!”
财神庙里的空气瞬间凝滞,但顷刻间,又活泛了起来。
“禀告马大人,”一位中年女人跪地说:“大人,民妇金林氏共生育了三个儿子,两个女儿。两个大儿子跟随他们的父亲和族长外出去赚粮食了,大女儿远嫁广德城,如今小儿子十一岁,小女儿八岁。他们都是民妇亲生的孩儿。请大人明察。”她起身将两名年岁较大的一子一女招呼到身边来。
马三阳问:“好!但你要告诉本官,有哪些人的孩子是亲生的,哪些人的孩子不是亲生的。”
她顿了顿,“民妇不太清楚。”
马三阳一拍褐色石头的惊堂木,“大胆金林氏,竟敢撒谎!你是想挨棍子还是挨鞭子?”
虚洁写字的毛笔一怔,又记录。
金林氏磕头认错,勉强开口:“民妇只知道,金师竹的妻子江氏的三岁孩儿是亲生的。”
金江氏抱着怀里的孩子跪地磕头,“马大人,民妇金江氏,这孩子确实是民妇所生。”
这时,怀抱孩子的妇人齐齐下跪,拼命地磕头,“大人,我的孩子也是民妇所生。”“我的孩子确实是亲生的。”场面一片混乱,一个个偷养他人孩儿的罪人,竟企图浑水摸鱼?!
马三阳大拍惊堂木。
“彭捕头,读一下醋蛋调查结果。”马三阳说。
“是”捕头老彭行礼后掏出蓝皮册子,他大声读道:“共发现七岁以下男娃三十一人,其中四岁以下男娃有二十七人,而醋蛋全部都集中在这些人的家中。共一十四个男娃的家中摆着醋蛋。分别是,金师学家、金师斌家、金秉承家、金......”
马三阳听着捕头老彭的话,在木桌子后头来回踱步。
捕头老彭念毕,向马三阳行礼,“马大人,在我们广德州,醋蛋只新生儿所做。家里条件好的,会每天做一个,做到孩子满月。而因为这边闹饥荒,所以才会有把醋蛋摆在供桌上摆个十天半月的状况。”
马三阳问:“可有不足月的孩子?”
“没有,最小的是金师和家梅氏的孩子,接近一岁。”
金梅氏脱口大喊:“这孩子是我生的,我生的。他才九个月啊!”
人群又开始焦躁不安,“马大人,醋蛋不是给孩子做的。”“孩子是我们自己生的。”
“肃静!”马三阳“啪啪”大拍手里的比作惊堂木的石头。
他说:“没摆醋蛋的农家的男娃,不一定是亲生的。但是,摆了醋蛋的农家的男娃,却一定是抢夺来的。你们大可不承认,但本官会将杭村丢失孩子的父母,还有郎溪村丢失孩子的父母,全部叫到焦村堡。本官会让孩子们的亲生父母,自己来将孩子领回去。”
马三阳话音刚落,众人哭成一片,哭声震耳欲聋。
马三阳再“啪啪”拍手里的石制惊堂木,“家中没有四岁以下男娃的,靠左侧墙壁站立。其余靠右侧墙壁站立。”
马三阳招呼来捕头老彭,将一份信函塞给他,要他亲自回广德县衙。一切举措,马三阳已经在信纸上列清楚了。
“退堂!”
捕头老彭冒着细密的小雨,在夜色中骑马往东去。
村民都暂住在财神庙中,虚洁与小严肃负责取一些铺盖和衣物用品。王捕头带领着六位捕役轮流看守大门。
马三阳手拎油灯,走在空无一人的焦村堡大道上。麒麟紧紧跟着。
“先生,”麒麟忍不住问,“这么多老人小孩,住在破庙里不太好吧?”
马三阳冷笑一声,“案子最大,没什么不好。”
麒麟有些迷茫了,又说:“先生今日,有些太狠了!”
马三阳驻足,望着麒麟,说:“不久之后,你会知道先生为何这么狠!”马三阳咬牙切齿地说着这些。
夜幕下的武财神庙。小严肃从马车里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