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
虚洁跟着马三阳走到一旁的溪水边。溪水潺潺,两人听着水声都有些发愣。
“先生,”虚洁突然鼓足勇气叫唤马三阳一声,接着便又萎靡不振了。该说的话,忽然有些不想说。
马三阳冷静说:“先生知道你想说什么,只要你愿意说,先生便肯听。”
“先生知道?!”虚洁大吃一惊。
马三阳静静自己的学生,亲自将心里头的秘密说出来。真的!马三阳等这一刻,等了很久很久了!
“昨日在石口镇,先生要我去抓的长工张元,其实是学生的旧人。所以,我把他放走了。先生,我对不起你。”虚洁嘟着嘴巴,快要哭了。
“嗯!早知道了!”马三阳咧开嘴,给虚洁一个灿烂的笑容。
虚洁将张元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全部告诉了马三阳。
长工张元本名叫赤元,白莲教教廷的使者,三十多岁,人高马大却面目清秀。在虚洁还是苏州分舵的小喽啰时,赤元曾经奉教廷命令,出使苏州分舵。
一次剿灭八卦教苏州老巢的行动中,虚洁与虚真两姐妹身陷囹圄,不小心中了机关,掉进了满是毒液的坑道里。这时,赤元出手相救。他一面抵抗八卦教徒众的进攻,一面还要将两个神志不清的女人捞出来。
甚至在撤退的一路上,赤元浑身是伤,也是挡在虚洁、虚真的面前,掩护她们一同撤离。
“那次行动很失败,也因为这样,赤元被下放到分舵里做事。这还是行动之后,我第一次遇到他。先生,赤元对我有救命之恩,学生无法对他下手。也不想他被抓住,后半生都在监牢里度过。”虚洁落下眼泪。
“你这么放心让他走?万一他回到白莲教,将你进了官府的事情泄露出去,你可就危险了啊!”马三阳有些担忧。
虚洁连忙解释,“不会的!他心地好,为人又讲义气,他不会这么做的。”
马三阳直摇脑袋,“你太想当然了!虚洁,他当初救你,只是因为你是白莲教中人,他有这个责任和义务。现在你已经脱离了白莲教,他若是忠心报主,又岂会轻易放过你!”马三阳深叹口气,“你告诉我,他往哪里去了?”
“我,我也不知道......”
“你还要护他?!”
虚洁说:“似乎是逃去宁国分舵了。”
“在宣城?”
“是。”虚洁小声回答,忽然又提高嗓音,“先生能否别抓他?”
马三阳心情好了许多。一方面是虚洁对他说了真心话。另一方面,他也知道了一直困惑的白莲教与八卦教之间的关系——两教敌对!
“你有你的理由,先生尊重你。现在你选择了说出来,先生很感动。这一切都过去了。你欠别人的,别人欠你的,从你脱离白莲教开始,一切都已归零。往后的路,踏踏实实去走,好吗?!”马三阳扶住虚洁的肩膀。
“好~”虚洁一把抱住马三阳的腰,埋头又哭了一顿。
马三阳哭笑不得,只能像安慰大哭的小孩似得,不停拍拍背,说些题外话转移她的注意力。
“咳~”麒麟杵在俩人身旁,清冷的目光犀利地投射过来。
“哦,先生要去方便一下,麒麟你来安慰虚洁吧!”马三阳挣脱开虚洁的手,撒开腿,飞也似得逃跑了。
小严肃依靠着马车嗑瓜子,“呸,先生,什么事这么高兴?呸,呸。”
“你小子呸我?!”马三阳戳着小严肃的光额头。
“痛!”小严肃白了马三阳一眼,“我嗑瓜子呢!嗑瓜子啊!看到没有?”他举起手中的一抔葵花子。
马三阳笑得有些志得意满,懒得搭理小严肃,自己钻进了马车里。
临近中午的时候,一行终于抵达了宁国府衙所在宣城。
宣城,古朴的白墙黑瓦,烟雨里显得飘渺而别致。
宁国府衙门口,两位大人焦急地着。伸出的脖子拼命向外张望,两根脖子都快比鸭脖长了。
“诶哟,终于来了!”二人立即朝马三阳的马车迎去。
“马大人啊!马大人~”
马三阳走下马车作揖,“二位大人可是蒋知府与陆经历?”
“本官蒋铭,是宁国知府,这位是陆信陆大人。”蒋铭拱手回答。
陆信侧身示意,“马大人里面请。有话先看卷宗再说吧!”
马三阳小跑着跟在二位大人的身后,嘴里忍不住说:“从来都是马三阳催着要审案,今日还是头一回被让人催啊!哈哈哈!”
陆信火急火燎,一边整理卷宗一边感慨,“这事儿没法不急啊!马大人是从县里上来,还没接到朝廷的指令。”
马三阳坐在椅子上,陆信干瘪的大手将一本折子放置在马三阳面前的书桌上,“马大人请看,上头昨日下发的命令。”
马三阳一怔,望了望两位愁眉苦脸的大人。这才很是好奇地去看折子。
“啊!”马三阳险些从椅子上摔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