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三阳浅笑一声,“您这‘江宁织造署’门庭冷清,三阳想不到您会与谁有关系。”
“哈哈哈哈~”舒文大笑不止。
舒文,正五品江宁织造。在舒文之前的江宁织造署,一直是由安徽布政使托庸主管,也是因为托庸的离去,使得江宁织造从最鼎盛跌落至目前的谷底。
江宁织造署之所以变得像如今这般门庭冷清,正是因为托庸当年的对于江南事情隐瞒不报,最后惹出了一桩贪污腐败的大案子有关。至此,江宁织造失去了皇帝的信任。
舒文接手后,他们江宁织造署的密文,在皇帝眼里,完全是可有可无的。他想过改变如今的现状。他一方面大力发展新的江宁织造署,也将老织造署改建为行宫。他这么大刀阔斧的就是引起皇帝的,来一招“要么死、要么活”的行动。
不过,舒文心里明白,这些都只是表面的功夫。皇帝之所以给他俸禄和仅次于两江总督的地位,无非是要他们在关键的江南消息上,能取得至关的影响。
不久之前,妖术案的兴起给了舒文一次机会。然而,这个机会却让苏州织造抢先夺走了。苏州织造素来强悍,在皇帝面前也非常得宠。如今的苏州织造是宠上更添喜爱,皇帝似乎都快忘了他这个曾经的三织造老大,“江宁织造”了。
马三阳的这封信,风险实在太大。
但是,这正好应了他的想法:“要么死、要么活!”
风险越大,收益也就越高。舒文对于信中之事非常感兴趣。他也知道,这信中,将会是他咸鱼翻身的最好机会。只是......这些不仅需要查证,而且还需要加以修饰。
舒文陷入沉思。他始终在考虑,如何让这些往他们期待的方向去引导。
马三阳见他突然变得犹豫不决,心中不免起疑,“舒文大人是有什么顾虑吗?”
“哦!没什么大事!”舒文起身踱步,“只是,事情的真伪我还得查证一下。”
郭师爷也松口气,他对舒文说:“舒文大人,您可以找几个杂役问问,现在江宁满城风雨,人人都知道这个举报制度。”
舒文大惊,“为何我不知道?”
是啊!为何他不知道?!舒文一脸惊愕!
马三阳摸了摸下巴,忽然灵光一闪,“看来是有人故意不让您知道。”
舒文大惊失色,一下子跌坐在罗汉床边,“所以,派出去放哨的人,到现在还没传来消息,是因为他们全都暴露了,被人控制了?!”
马三阳沉默不语......因为事实也只能是如此......
舒文自言自语,“在江宁的两位总督都有这个可能。但我猜测,应该是高晋。他曾经来过这里。”
“高大人来过?”马三阳一怔。
舒文手肘抵住膝盖,轻声说:“他曾经来试探我,企图拉我下水,要我站到他那一边。我太搭理他,所以,他便故意设局,想要抓住我的把柄后,好威胁我为他做事!”
陆志中感叹,“人心隔肚皮,太可怕了!”
舒文起身,向马三阳拱手,“多谢马大人相救。你这封信,在下一定会传达给圣上的!”说着这话,他浑身都有些发颤。
舒文应允后,马三阳便起身告辞了。
天色有些昏暗。
走在回去的路上,陆志中不太放心,“三阳,你说那个舒文大人真的会把信递交给圣上吗?”
“不会。”马三阳立即回应。
“啊?”陆志中大惊失色。
郭师爷满头雾水,“既然大人觉得他不会递交,怎么他那里多劝劝?再劝劝他,说不定他就肯递交了!”
马三阳笑说:“我的意思是,他虽然不会递交我写的信,却还是会将事情的始末,全部交代给圣上。哈哈,我对他有信心!”
“这是为何?”
“因为这是他唯一的机会了!”马三阳感慨,“我们快些走吧!”
这真的,是舒文唯一的机会了!
舒文回到书房中,先交代属下去调查各地放哨人的行踪,然后才埋头书写了三个版本的详文。
第一个版本,便是马三阳书信里所说的全部;第二个版本,是没有高晋,只说明了举报制度的详文;第三个版本,是关于马三阳以假情报诬陷朝廷重臣的详文。
写好三份详文后,他将三份东西依次排列。然后开始思考,每一种详文递交给皇帝后,分别会给他自己以及江宁织造署,带来怎么样的影响?
他反复琢磨着......
马三阳一回到自己的御史衙门,便看到公堂中央,站着一位留了八字胡的男子。
“王知事?!”马三阳大喜。
原来,是王贤勤知事顺利从安徽调到,江南道御史衙门经历厅了!
马三阳立即改口,“以后就是王经历了!哈哈哈~你可算来了!”
王经历连忙拜谢马三阳,“多谢马大人提拔!”
马三阳扶起他,“不必谢我!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