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往身后的坡地走了几步。站得高一些,不仅看得更清楚,黄色的泥水也能退到膝盖下。
李宏穿着同样的蓑衣蓑帽,站在一块耸起的石块上,吼着嗓子大喊:“左边,是第一队,你们负责掩土,堵住缺口。中间,你们第二队,负责开渠,疏通洪水。右边,全部人,第三队,把东侧泥土沙石,运送到河边。人,打起精神。”
他咳嗽两声,接着喊:“刘副将负责一队,必须要快。”
李宏的嗓子差不多是废了,但他必须再喊:“马三阳马大人,你负责第三队搬运泥土沙石,越快越好。文副将,你领着监工队,和第二队,开渠,将洪水引走!行动!”
“是!”站在堤坝边的积水坑里的众人,用奋力大喊来回应。
李宏曾经与高晋共同治理过水患,是个治水救灾经验非常南河总督。他确实配得上这样的地位和头衔。
马三阳带着十八人的队伍来到东侧山坡下,这边的泥土非常粘稠,再混一些草灰进去,便可以成为修补堤坝的基础材料了。此外,不一会儿功夫,便有牛车载来一些大块的石头。
“妥当!”马三阳念叨。
随后,他将十八人分为两组,十二人负责用推车,来回运送泥土和石头。另一面六人负责搬运泥土石头,马三阳自己也顶着大雨,与官兵兄弟们一同干活。
冰冷的雨水打在马三阳的脖颈上、背上,但心里的激动与身体的劳作,却令他觉得热火朝天的,仿佛置身在温室之中。
这时,马三阳见到李宏领着另一队人马,指挥他们将一些稻草和泥沙扎成的麻袋,率先堵住缺口下方的水中,以达到暂时阻绝洪水的作用。
大暴雨“噼里啪啦”地砸在大地上。地上的人们不服输,拼尽全力与洪水斗,与暴雨斗,与大自然斗。
天越来越亮,雨却越下越大。
马三阳依旧精疲力尽了,但依然在坚持搬运石头。
这时,他发现够强度的劳作会降低人们的斗志,于是,他跑去找指挥开渠的李宏,“李大人,三阳觉得,如此下去,大家的斗志会越来越低。不如新找一些年轻力壮的官兵,增加新鲜力量。”
李宏点头,“刘副将,这边我来指挥,你去找陈主簿,要他再带几队人过来。”
“是。”
刘副将前脚刚走,那名陈主簿就撑着伞疯跑来了,“李大人,不好了,李大人。”他一边跑一边大叫。
“怎么回事?”李宏被他的毛躁气得直翻白眼。
“这,南边的农田全淹了!”他着急地解释。
李宏一愣,“你再说一遍!”
陈主簿咽下一口口水,“王家田头,全被水淹了!只有一名县丞在那里救助百姓。”
李宏转头对马三阳说:“马大人你留在这里,指挥陈主簿再找些年轻力壮的男人过来。堤坝修理和开渠疏通洪水的事情,全部交给你指挥。”
“是!”马三阳拱手。
李宏快步跳上马,领着一队守卫,迎着疾风暴雨,匆匆忙忙往南边赶去。
马三阳感慨,“这河道总督还真是不好当啊!”
陈主簿瘪瘪嘴回答,“就是!人家漕运总督天天吃香的喝辣的,我们李大人天天灰头土脸,又是刮风又是淋雨太辛苦了!”
马三阳拍拍陈主簿的肩膀,“陈主簿也辛苦,还有一些事情,需要你来回跑的!”
“哟,马大人客气!”陈主簿受宠若惊。
马三阳将事情交代了陈主簿,便肩负起指挥现场工作的职责。
哪里不够人手,他便派新的劳力去填补,要之前力不从心的官兵休息一下。他自己也是亲力亲为,学着开渠,学着掩土......马三阳真是什么事都会干了。
大约是到中午了。天上忽然裂开一道缝隙,一束猛烈而炙热的阳光,从缝隙里照耀在黄色河水上。人们的心情,一下子明郎了不少。
这时,陆志中与麒麟快步赶来。
“马三阳,你不能擅自行动,你知道吗?”陆志中气急。
马三阳灿烂一笑,“你们搭把手!”
二人也不废话,拿起铲子也加入了开渠的队伍。
这时,雨水忽然小了一半。
很快的,先是堤坝修补完成,紧接着渠道也成功引走了三成洪水与此同时,人员都还算精力充沛,没有一人伤亡。
众人举起双手庆祝,欢呼~
马三阳学着李宏,站在河边那块耸起的石块上,“各位!兄弟们!”他撕裂着嗓子大吼。
“辛苦大家了!但是,南边的王家田头,还被洪水危害着。兄弟们!”他大喘气后接着喊,“拿起你们的铲子、推车,跟我一起去王家田头。”
“好~”“一起去~”人兴致高昂。
此时的王家田头,仍旧是洪水泛滥。
李宏不仅要指挥开渠引水,而且还身负救助灾民的责任。
知县回乡探亲,只有一名县丞指挥捕役和衙役,划着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