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志中豁然开朗。
以她对马朝柱的了解,“割头”与“取命”,完全是两种概念。这两种说法,对于普通人来说或许没有分别。但是,对于马朝柱以及说一便是一的杀手而言,“割头”与“取命”确实是两种任务。
这就好比,蔗糖与甜汤的分别。虽然都是甜的,但却是两种完全独立的事物。
“也就是说,有人得到了杀季流鸣的任务。而你的任务就是去取他的人头,再送给八卦教的徐成非?”陆志中惊喜地问。
萧龙呆呆望着她,“可能是!”
陆志中笑着点点头,“那你去办事吧!我一个人回洛阳。”
萧龙朝她行礼,犹豫了会儿后说:“陆大小姐,一切小心!”
“你放心!洛阳我很熟。”她拍了拍萧龙的肩膀,转身离开了院子。
萧龙彻底愣住了!那是他魂牵梦萦的陆公子模样啊!
是的。这一次见到陆志中,她的身形、她的装束,都跟很多年前第一次见到时一样。松林里飘着薄雾,远远的,一个修长健美的身影散发着优雅而沉静的气质。真是令人陶醉啊!
萧龙抬起一只手,朝着陆志中远去的背影,虚空似地抓了两下。他多么渴望啊!渴望将离开的身影揽进怀里,捏碎了揉进自己的骨血中。可是!他不能......
“人!立即换装!”萧龙憋着愤恨大喝。
“是!”
人群散去后,萧龙抚着自己疼痛的胸口,缓缓走回自己的单间里。
三日之后,马三阳与蔡思明来到了保定府的唐县。
他们牵着马儿来到县城南郊的一处集市上,买了一些白馍后,也不进城,只是在集市旁的小农房里借宿一宿。
这是马三阳三日来第一个休息的夜晚。
这几天他总是以睡不着为借口,两人没日没夜的赶路。今日,蔡思明几乎是强迫他必须休息,他才勉强答应。
三天两夜没有合眼,马三阳那双修长而闪烁的大眼睛下,挂上了一对乌青的黑眼圈。
马三阳独自坐在一棵桂树下发呆。蔡思明喂好两匹马后,搬了一张小板凳,也坐在桂树底下。
“公子,还不休息?”蔡思明问。
马三阳紧了紧身上的衣服,“这里有点冷啊!”
“北方早晚比较冷,与南方不同。况且,都快中秋了,天气也该冷下来了!”蔡思明说。
马三阳抬头看桂树。月光之下,还是能看到星星点点的一两颗金黄色花蕊。
“明天起床,这桂花就该开了吧!”马三阳感慨。
“或许吧!”蔡思明回应。
马三阳这两天都是这样。不是聊天气,就是聊花花草草......
蔡思明顿了顿,接着说:“教主应该已经过了晋城,早的话,应该已经到了长治。”
马三阳一愣,没有开口。
但蔡思明大概知道他的疑问,便自觉开口:“几天前,教主便从洛阳出发了。当时我就在京师城郊外,接到他的飞鸽传书后,便立即赶到了京师的八卦教教廷。教主的意思是,想要在直隶省的正定府分舵与你汇合。”
“你叫我马三阳就好了!不用叫其他称呼。”马三阳忽然说了一句题外话。
“好!”蔡思明爽快答应。
马三阳似乎没有什么想与蔡思明说的,便起身离开,“我困了!”
一夜无话。
天还没亮,二人又驾着马往西南方向奔驰。
傍晚时候,他们来到了靠近目的正定府的“定州”。
蔡思明说:“我们前几日赶路赶得快,这几天可以稍微慢一些,教主没这么快能到正定府。”
马三阳坐在马上四处张望,“听说这里的开元寺塔非常有名,是北魏时候留下来的宝塔。趁着天还没黑,我们去瞧一瞧吧!”
蔡思明见他还有兴致逛寺庙宝塔,心中也长舒一口气,“那太好了!劳逸结合。”
开元寺塔,像一颗高耸的春笋立在一片黄澄澄的天空与土地之间。
走近了一看,只见佛塔之下有一圆形基座,基座外壁内凹近八十个壁龛,每个壁龛内均有佛像一尊。圆形基座之下还有三层高的白色石砌基座,基座四面均有石阶通向半圆塔基,石阶旁又各有石狮数对。塔身洁白而粼粼往上舒展,整个佛塔犹如撑起脑顶天空似得气势磅礴,令人赞叹。
蔡思明说:“这座开元寺塔,塔身壁龛部分共有五层。第一层为复钵状半圆形结构,代表水;第二层为方形结构,代表地,它是一方形镀金石砌物,东南西北绘有四副眉眼,被称为‘慧眼’;第三层为三角形结构,代表火;第四层为伞形结构,代表气;最高一层,即第五层为螺旋形结构,代表‘生命之精华’。地、水、火、风四元素表示万物的组成,在佛教中称‘四大和合’,开元寺塔从下往上,也代表着佛教中的‘四大和合’”。
马三阳好奇,“你怎么知道这些?”
蔡思明勉强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