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朝柱咽下泪水，“或许，我只是一条路走到了黑，反而为许多东西所束缚。比如，不能失败。还比如，有些人必须死！”

“控制生死是掌权者必须要做的！教主，你一直做得出色，你就是一位伟大的英雄！”耿左使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一切，只能顺着他的话，尽可能安慰他。不过，耿左使说得也都是真心话。

“罢了！”马朝柱背着手，踱步走出亭子。

耿左使忽然没了头绪。教主变化有些太大了，难道真的要马三阳而变得心慈手软了？

“不行！”耿左使笃定地下了主意。

他颠着肥胖的皮肉，跑出院子，走到一处围墙边，朝着天空吹了一阵断断续续的口哨。

忽然，一名穿着黑色夜行衣的女人跳进围墙。

她立即行礼，“拜见左使。”

耿左使小声说：“传令给冷舵主，在保定城时，不论代价，必取马三阳性命。”

“是！”黑衣女人翻墙离开。

白莲教的未来，耿左使决定拿自己的性命去搏一搏，“大不了与马三阳同归于尽！”他抖着嗓音自我宣誓。

天上月亮依旧明亮，照得深夜的街道很是通亮。

马三阳与麒麟并肩走在正定城中。

麒麟问，“先生，我们现在去哪里？”

“回京师。”马三阳回答。

“早点回去最好，省得她们多担心！”麒麟感叹。

马三阳有些心事，只顾着低头走路，也不多与麒麟说话。麒麟也不敢去打扰，二人沉默着一直往前赶路。正定城里没有宵禁，马三阳二人顺利地从空旷的城门口离开。

而在他们还没出城门的大约半柱香之前，城门口进来了一位风尘仆仆的贵公子。这个人正是打扮成男子模样的陆志中。

陆志中看着街巷里都没什么行人，一路都是百姓扔的食物残渣和一些破旧的花灯笼，便能猜到这里曾经的热闹和狂欢。

她寻着可能的灯火四处找白莲教的痕迹。

一路以来，她一直怕马三阳会在一些白莲教分舵里藏着，所以，每到一处有分舵的地方，她便要找上门去查问一番。

巧了！

她忽然看到一名穿着灰色短褂的男人朝自己的方向走来，看起来就像个练武的，十分可疑！但陆志中转念一笑，极有可能是正定分舵的兄弟。

于是，她一面做好握好了武器，一面又笑脸相迎。

来人是背着月光走的。他很快就看清了不远处的陆志中，不经呆呆愣在原地。

陆志中看不清背着月光的男人脸，只以为那人也在保持警惕。她便说：“白莲花开，明王出世。”

“弥勒降生。”男人清脆带着些沙哑的嗓音回答。

陆志中怔住了！

这是蔡思明的声音！！她怎么可能认不出！

蔡思明站在月光下，轮廓逐渐清晰起来。

陆志中鼻子一红，差点就落下眼泪来。但她狠狠憋着，愣是不让眼泪掉下来。她再也不肯在蔡思明面前服软了！

月光打在陆志中脸上。她的每一个表情，每一种情绪，都被蔡思明看在眼中。

“换做是以前，你一定会冲过来抱着我！”蔡思明情不自禁地说。

“闭嘴！”陆志中不屑地呛声。

蔡思明把头低下，他不想看到心爱人不屑的表情。他带着悲伤的哭腔说：“我觉得我有必要和你解释一下。我之所以反复拒绝你，是因为教主要我去八卦教做卧底。这件事提前一年半就开始准备了。投入到任务中，我只能一次又一次推开你。”

陆志中不敢置信。她张大嘴巴吃惊地说不出话来。

“这几年，我真的伤害了你！不管是身体还是心灵。对不起！志中！”蔡思明的眼泪“啪嗒~啪嗒~”砸在石板地上。

陆志中听到了，也看到了。

“所以......所以.....你是在告诉我，你以前......是喜欢我的？”陆志中憋着大哭的冲动，几近哽咽地问。

蔡思明走到陆志中跟前，那张挂满泪水的男儿脸忽然绽开笑容，“我不喜欢你。”他顿了顿，“我是爱你！”

陆志中双手捂脸，低头抽泣......

蔡思明举起手臂想要拥抱。但他又放下了。能够大声说出爱意，他已经心满意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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