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总督当然知道,虚洁本就是高总督的线人。”马三阳拿出理所当然的腔调,实则是硬着头皮承认。
邓时敏没有起疑心,“那你为何要收虚洁,做女学生?”
虚洁不仅身份尴尬,而且还是个女人,光是这一点,就很难不能令人想歪。
“没别的原因,纯粹觉得她是个可造之材!”马三阳依旧理直气壮。
“可造之材?她可是个女人!”邓时敏似乎把注意力重新转移到了虚洁性别的问题上。
马三阳无奈说:“即便是女人,她也是可造之材!”
众人大为震惊,忍不住互相对视。
他们虽然没有问出口,但多多少少是不相信马三阳的话的。在场的人多半觉得,马三阳不是和女学生有染,便是这女学生对马三阳来说有利用价值!
马三阳不以为然,非常乖巧地跪在地上,安安静静等着答复。
良久之后,邓时敏长叹一声,“半个月了,这个虚洁什么都不回答。打也打了,骂也骂了,这个女人确实是硬骨头。也许你说得对,她会是个人才,不过可惜了,身而为女人,注定只能嫁为人妇。”
一旁看热闹的大理寺官员插话,“女人真是麻烦,要丈夫养活,还想着自己搞些名堂,太贪心了!”
又有人说,“就是,女人注定了嫁人生娃的,就别折腾了吧!”
“世间事瞬息万变,哪里会有真正的注定?”马三阳小声回答。
马三阳要洗脱自己的罪名确实非常简单。但是,虚洁身份的问题,他确实有些犯难的。既然官府非常明确地抓住了虚洁,那么也就表示,官府有足够的证据来证明虚洁的来历。那么,马三阳只能照实去说。只有这样的只置之死地而后生,方能彻底解救虚洁。
他唯一感到担忧的,并非高晋的供词,而是虚洁自己的。
她最好是仍旧什么都不说。倘若大理寺的人故意拿马三阳的供词线索,去套虚洁的供词,一旦二人供词不同,那他们二人将彻底在阴沟里帆船。再想救命几乎是不可能的了!
跪在公堂下的马三阳,习惯性地摸了摸下巴。他有些担忧,但更多的是骄傲。这份骄傲不仅仅是对自己的绝对自信,还是对自己学生虚洁的足够信任。
马三阳从邓时敏的言语中明白,半个月了虚洁什么都没有说,既然半个月受尽苦难也什么都不说,那么半个月后,虚洁还是什么都不会说的。对于这一点,马三阳深信不疑。
不出马三阳所料,一天之后,这件案子便基本了结了。
没有彻底了结是在于,大理寺还需要高晋的供词反馈。只要高晋为虚洁的身份作保,那么马三阳与虚洁便可以无罪释放!
乾隆过目了案件资料,直接命令马三阳先行出狱,负责妖术案和对付白莲教与八卦教的案子。只是虚洁还需要留在监牢里等候。
大约六天之前,乾隆下达了招安八卦教的诏书。与此同时,还下令清剿白莲教的政令。为此,舒赫德已经离开了京师,往山东河南一带追剿白莲教的老巢。
马三阳得到的任务是,招安八卦教!
这怎么可能!蔡思明当着马三阳的面,杀死了季流鸣。马三阳自己都是八卦教的敌人,他怎么可能降得住八卦教?!
马三阳坐在小严肃的灵堂的门槛上,手里捧着刑部关于八卦教的文书。
陆志中轻手轻脚走近马三阳,挨着他坐下,“要我告诉一些八卦教的线索吗?”
马三阳立即关掉手里的卷轴,“嗯,你说!”
“其实我觉得,如果你能抓住杀害小严肃的凶手,那掌控八卦教便成功了一半!”陆志中偷摸地瞥了马三阳一眼。
“你的意思是,杀害小严肃的人,是八卦教里的刺头?”马三阳问。
“对!”陆志中点头。
马三阳扭过头,认真地看着陆志中,“你是不是知道是谁杀了小严肃?”
陆志中低头说:“我现在过来,就是想要跟你说这事儿的!”她显得有些委屈。
马三阳放松眼神,不想给陆志中太多压力。
“这事应该从你被蔡思明带走那天说起!”陆志中用手臂撑着下巴,说:“那天,蔡思明一刀杀死了八卦教教主季流鸣,也就是约你见面的商人刘鸣。之后,你们便直接去了正定,也便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
“后来?后来如何?”马三阳非常急切地问。
“后来,麒麟进到杨树林里查看。便发现了季流鸣的尸体。也就是这个时候,季流鸣的妹妹走进杨树林,看到了麒麟站在季流鸣的尸体旁!”陆志中说。
马三阳刷地站起身,“所以他的妹妹阿禾,便以为是麒麟杀了季流鸣?”马三阳顿了顿,“不!她应该是以为,是我杀了季流鸣!麒麟杀人,向来是一刀砍人脑袋。阿禾只要想明白这一点,便一定以为,是我杀了季流鸣。所以,所以她要杀小严肃,来报复我!”
马三阳跪在地上哆嗦地哭泣......
陆志中轻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