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三阳开不了口。因为,徐成非当真说准了他的心事。
说来也怪!徐成非只见过马三阳一次,而且二人从未交心,还只停留在客套闲谈的程度。而徐成非对于马三阳的了解,甚至不弱于小严肃对马三阳的了解了。
马三阳有些慌张地回应,“我不会同意!”
徐成非靠近马三阳,俩人之间仅有一米之隔。这时,徐成非伸出手臂,用力拍了拍马三阳的肩膀,压低嗓子说:“你会的!没事儿,你若是拉不下面子,我可以陪你演一出戏嘛!”说完,徐成非邪魅一笑。
马三阳惊恐地抬眼。
长久以来,他从未遇到过真正的对手。但今天,他不仅遇到了千载难逢的厉害对手,而且在一来一往的对抗中,马三阳彻底败下阵来!
马三阳向来都是以一个聪颖而高高在上的高贵形象处世,从来都是马三阳看穿别人的把戏、看穿他人的谎话。而这一次,就在八卦教新教主徐成非面前——马三阳多像个脱光衣服的小孩儿啊!
他鄙夷地打量徐成非,“非爷为何如此断定?”
“你叫我非爷我很爱听!什么教主不教主的。教主位置轮流做,但非爷就我一个!珍贵!”徐成非竖起两个大拇指,骄傲地指了指自己。紧接着,他又字正腔圆地说:“你不用紧张。我压根不了解你。哦,也不能这么说。我是了解你的!我了解过去的马三阳,所以我会知道,现在的马三阳大概会做出什么事来!”
“就这样?”
“就这样!”
马三阳无奈地抽动嘴角,“陆志中是白莲教教主的养女,位高权重!我把她交给你后,你才是真正意义上的与白莲教反目。也只有这样,你才可能真正一心一意地帮助朝廷对付白莲教。”
“这个理由很合理!”徐成非很配合地回答,还留给马三阳一个无奈而颇有自信的笑脸。
马三阳嘴上这么说,但心里跟明镜儿似得。
他仅仅是想报复自己。
只有失去陆志中,他报复自己的行径才能真正达成。——这究竟是一种怎样病态的心理啊?!但马三阳从心出发,竟真的想要这样去做......
他一面痛恨自己,一面又感到了从未享受过的,受虐的快感与知足!马三阳对自己说:“马三阳,你没救了!”
小严肃的死,对马三阳来说,其实是一个生命不能承受之痛。他肩负着处理妖术案、抵抗自己亲生父亲的邪恶势力的责任。与此同时,他还必须亲自将小严肃的骨灰带去杭州城的严家家中,他还必须跪地请求严父严母的原谅!这都是马三阳无法逃避,却又必须要去做的。
生不如死的马三阳,多么想要杀死自己!但他不能。他唯一的办法,就是拼尽全力虐待自己,身体,以及灵魂。
徐成非立即抬眼与马三阳对视,“马大人可需要草民的帮忙?”
“不必!”马三阳连忙会答。
反而,他转身下令,“志中,你把阿禾带上来!”
陆志中从未对马三阳起过疑心。她毫无戒备地推着阿禾往前走。走到马三阳身旁时,又非常乖巧地立着,默默马三阳的下一步指示。
冷风从北吹来,麒麟眼皮微颤,他有些犯难——究竟是听从马三阳的意思,还是擅自做主地救下陆志中?他想不通。
徐成非看了一眼陈奋,“把她看住咯!”
陈奋面无表情地朝陆志中走去......他刚一扣住阿禾肩膀时,立即朝陆志中撒了半空的迷药。
陆志中刚警觉起来,疲惫感便迅速在身体里流转。紧接着,陈奋左手扣住五花大绑的阿禾,右手持匕首,挟持了陆志中。一边的麒麟,他选择了顺应马三阳......
陆志中撑不开眼皮,动不了大力气,迷迷糊糊靠在陈奋的肩膀上,眼睛却一直在寻找马三阳逃避的眼神。
马三阳差点惊叫出来。他连忙捂住嘴巴,泪水便随飞跃手背,啪嗒啪嗒往泥地里砸。
“马三阳,你送来的人我就都先收下了!合作,可成!”徐成非转身便要离开。
“站住!”马三阳叫住徐成非,“你误会我的意思了。不是合作,而是招安!”马三阳擦干脸颊上的泪水,大声说:“人你拿去,但请你跟我去一趟京师城,接受圣上的册封与奖励,之后,咱们再共同对付白莲教!”
徐成非嘲讽般笑笑,“马三阳!我以为你只是变了性格,没想到你脸脑子都变傻了!人我已经到手了,答应与你合作只是尽量不放你鸽子。你现在是想得寸进尺吗?”
马三阳抿嘴一笑,“你确定?”
“嗯?”徐成非一愣。
这时,陈奋毫无预兆地应声倒地。陆志中因为没了依靠,身子一软,跌坐在地。
麒麟右手抽刀,迅速控制住徐成非。
徐成非可不是单枪匹马来的。瞬间,官道的山坡顶上,冒出密密麻麻的绿衣杀手,一个个手持武器徐成非发施令。
说时迟那时快,在徐成非的被面,走出来一个身背大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