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家庄园苦梅居
辛晓跟着玉府的管家玉根生飞奔着,穿过一道道门,一座座院,来到“苦梅居”。刚进院门,丫环妈妈伙计一大堆,看见他们连忙让出一条道。“会是谁呢?”辛晓在想。看着一张张焦虑的面孔,下人如此,各院的主子也是如此,辛晓被引到了屏风后的床榻前,床榻旁一素衣女子握住床上妇人的手在无声的抽噎着。辛晓拿出听筒,翻看着妇人的眼皮,她迅速的放下床帘,解开妇人的衣物开始急救。只听见一阵急促的咳嗽,妇人倒过气来,床榻旁的素衣女子听见连忙掀帘:“母亲——母亲!”只听见一阵悲鸣从帘子里传了出来,听到这声悲鸣,屏风后的那些焦虑的人提着的那口气松了下来,随之又被那悲鸣所牵引。辛晓此时才认出妇人正是那日在玉壶楼里的那位黑衣妇人。
“四嫂!”玉景瑄掀开床帘,上前抱着玉家四奶奶鲁羽沁,羽四奶奶的泪水顷刻湿泽玉景瑄右肩。
坐在外围的孟太爷,起身对一旁的翎二奶奶说:“选个日子,让老四入宗祠!”
翎二奶奶点了点头:“是!”
“老二家的,你是家姐,多劝慰劝慰吧!”孟太爷说着,起身,“童生!”一个小孩连忙上前扶着,管家也上前搀扶着。
玉松柏一直看着那放在案台上的青瓷罐,在那罐子里竟然装着失踪多年的四叔,他拿出那副驼铃,原本是四叔送给九哥玉松柠的,他央求才送给了自己。如今九哥不在了,四叔也永远的离开了,他回头看着那屏风,听着那穿透心的哭泣声,“四婶娘往后的日子,该怎么过?”眼睛中的血丝蔓延着,他抬起头,让那欲落的泪水收了回去。一旁的韩子吟看着这样的他,上前挽着他的手臂,试图想安慰他。小墨气喘息息的跑了进来,正好看见了这一幕,愣在了一旁。
辛晓扯了扯他,小墨跟了出来。赵大树看见辛晓连忙上前问:“她——没事吧!”
“没事了!”辛晓打量着赵大树,从装束上看,他应该不是玉家的人。
赵大树松了口气:“没事就好。”
“辛先生!”辛晓听见有人叫她,转身看见一个儒雅的男子。
“三爷爷!”小墨叫道。辛晓很是惊讶:“你叫他什么?”
“辛先生,四弟妹,她?”玉景琮问着。
“悲伤过度,暂时无事。不过……”辛晓停顿了下,玉景琮注视着她,辛晓接着说:“她身体状况不是很好!病非一日所致!”
玉景琮明白辛晓的意思,拱手对辛晓行礼:“望先生施妙手!”
辛晓学着回礼:“尽我最大的力量。”
玉壶楼缨湖
玉松柏在缨湖边的栏杆上坐着,赵大树也坐在旁边,玉松柏一直央求着赵大树讲玉景琨,赵大树就这样一直讲述着他在马帮认识的琨爷。
“四叔就是四叔!”玉松柏说,“小时候,我和九哥,还有……”他停顿了一下,“玉穗儿,我们三个人总是央求着他给我们讲故事,四叔讲的故事比那些神话故事还吸引人,四叔就像一只展翅高飞的鹰一样……”
琨爷确实像一只鹰,搏击长空。虽然他们认识数日不多,却一起走过生死。
“对了,都还不知道你贵姓?”玉松柏想起了,这么久都还不知赵大树的姓名。
“赵大树!”赵大树回答。
玉松柏好像感觉自己在哪听过,“我是不是在哪听过?”玉松柏脑中一闪,“明湖春血案!”他指着赵大树,“让昆曲名伶白书玉复活的那个神探?!”那时的玉松柏还是京师大学堂的学生,名伶白书玉复活那可是一段传奇。
“没那么神!”赵大树笑了笑。
玉松柏很正式的认真的打量着赵大树,“白书玉、秦罗衣、多福他们最后去哪了?”
玉松柏这么一问,赵大树眼前飞速的闪过那些往事,陷入了过往,过了一会儿,摇了摇头,淡淡的说:“人生有时候就是一场戏,散场了,就回各自原本的去处!繁华一场,悲喜参半,生活还得在日子里面过。”
赵大树起身,看着缨湖中的水中月,再抬头看着远空中的月,他们去哪了,也许天上的明月知晓。
东玉壶泽恩医馆
辛晓看完最后一个病人,忙碌的一天结束,她伸了伸四肢,有些酸疼,扭动着脖子看见坐在案台上写笔记的小墨,握着钢笔,凝视着。辛晓走了过来,白纸一张,未动一字,黑色的墨汁已经湿泽一片,“小墨!”辛晓叫道。没有反应,辛晓拍了拍小墨的肩膀。“啊!”小墨转过头来看着辛晓,“先生,您有事?”辛晓指了指那片墨渍,小墨这才发现,张大嘴,连忙撕掉,结果是下面已经湿泽数张。看着魂不守舍的小墨,辛晓说:“我来写吧,今天忙了一天,回家好好休息!”
小墨有些歉意,辛晓拿过他手中的笔,“你为什么叫小墨?”
小墨被她这么一问,有点懵了,说:“因为小时候把墨汁当黑芝麻糊喝了!”
辛晓大笑了起来,小墨看着笑得有些没型的她,也跟着笑了起来,他们俩就那么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