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家庄园
春晖堂
赵大树看着眼前的一切,红阁暖帐,一夜的红烛已经只留烛台和惨烛泪。他撩开暖帐,看着那锦被上的人,一对美目空洞洞的看着帐顶,赵大树顺着那目光看去,只看见帐顶上悬挂的那对鸳鸯,他收回了目光,她为何会出现在这暖帐之中,从样貌上看,正是华盛之年,身上的衣着禁锢了这绚烂,只有那白葱的手指上,那艳美的朱蔻悄然的绽放着。插在胸口的那把张小泉的剪刀,在那血花中孤独的矗立着。
“怎么会是她?”
赵大树一转身看着身后的人,一身靛青,一时没认出来:“辛先生!”
辛晓上前仔细的检查着:“为什么会是她?细妹呢?”
“新娘子失去踪影,就连新郎也丢失了!”赵大树仔细的看着这间新房,这是一个套间,只有一条进来的路,他看见了后窗,走上去打开,一片湖水,临的是缨湖,对面正是玉壶楼,已经有几只船在湖面上进行打捞。十一少纳妾的花烛夜,新娘和新郎同时失去踪影,红帐暖阁中却死去玉家的七太姨奶奶,玉家七公的妾。
“她有身孕!”辛晓说。
“怎么可能?”玉家的五小姐玉松杉叫道,“七公作古都快十年了,有身孕,怀鬼胎啊?”
“鬼胎是怀不上,不过这玉家庄园里的男人,可不少!”玉壶镇的警察局大队长彪老四讥笑着说。
“彪老四,你可不能胡说,败了玉家的门风。”玉松杉叫道。
“这门风,已经败了,要不这七太姨奶奶能怀上孩子?!”彪老四继续说道。
赵大树检查了一遍,这里并不上第一案发现场,那会在哪呢?
“七太姨奶奶的闺房在哪?”赵大树问。
“你谁啊?”彪老四看不惯赵大树,“这是凶案现场,不是谁都可以进来的!”马上示意手下上去拿人。
“我请来的客人!”一个洪亮的声音喊道。
彪老四转身,看见一个道骨仙风之人:“三老爷!”
玉景琮走了进来:“老四,可不能怠慢!”
彪老四献媚的上前:“眼拙,得罪了!”
赵大树摇了摇头,走到玉景琮的身边:“三爷!”
“我带你去吧!”玉景琮说,赵大树会意和他一起离开。
桐庐
赵大树一走近桐庐,就看见了一棵高达数十丈的大树,树身笔直,皮平滑翠绿,树叶浓密,满枝的嫩黄,如枣花,一股淡淡的清香沁人心脾。这个院落并不大,整个被这棵青桐给覆盖着。赵大树不是第一次看见青桐,但眼前的这棵青桐肯定过了百年。真是不负这“桐庐”之美名。
“桐庐原本是七公的居所,过世后,就只有七太姨奶在此独居。”玉景琮说道。
“七太姨奶奶原家是哪的?”赵大树问。
“原本是玉家的丫鬟,”玉景琮回答,“叫春妮,十年前被七公收了做小妾。”
“十年前,多大?”赵大树一边仔细的看着这院落,继续问。
“17!”玉景琮领着他往内堂走去。内堂的摆设很是庄肃,一股遗老之风,正堂上的神龛中供着一尊白玉观音,反而有些柔美。
“她信佛!”赵大树说。
“以此度日吧!”玉景琮说。
赵大树看着那跪拜的褥团,印迹很深,他仿佛看见了那个被禁锢住芳华的女子,在漫漫长夜里,一边又一边的颂着《心经》。
“她与人交际多吗?”赵大树走进内屋,一切都和她的年华不相称,“锁春!”他轻声的说道。梳妆台上一把梳子吸引了他的目光,他上前,拿起仔细的看着,檀木的,梳子的头部是只凤凰,“凤凰梳!”
玉景琮也上前看着,梳子很是精美,“如果是凤凰梳,就应该是一对!”
赵大树仔细的搜查着,玉景琮也一起,可是并没有发现另外一把。
玉壶镇康泰桥
玉松柏想想起昨晚发生的一切,可是脑中一片空白,他的记忆只停留在他与细妹拜堂之时,往后的就是模糊的影像,头皮是乎被万千蚂蚁撕咬般难受,自己身上的血渍是从何而来?为什么昨晚的记忆会变成空白。
“十一少!”突听有人叫他,他连忙转身,海子看着玉松柏,看着他身上的那片血渍,张大着嘴。他连忙脱下自己的衣服,警惕的看着周围,说:“十一少,把衣服脱了,穿上我的!”
玉松柏仿佛听不懂海子的话,站在原地如木雕,海子的额头冒出了冷汗,慌乱地给玉松柏换着衣服,隐约在晨雾中看见有人往康泰桥走来,他连忙拉着玉松柏往康泰桥的桥下躲去。
“十一少,昨晚怎么回事?”海子焦虑的问着玉松柏。
“昨晚?”玉松柏想制止头皮的疼痛,脸色有些胀红,海子一下脸色刷白。
“十一少,你别想了!”海子说,“不问了,不问了!”
天色阴沉了下来,玉溪河上开始泛起了涟漪,海子伸手,手上有雨滴敲打,“下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