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松柏被玉松柠给拉着在青苔侵蚀的沉睡之城中穿行,他只是任由他拉拽着,头顶上洒落下千丝万缕的光束,若隐若现,沉睡之城佛若是梦魇中的城,他和他是被梦魇所困之人,在不停地寻找一个出口,出口在哪?为什么永远没有尽头?他一把拽住前面的人:“要去哪?”玉松柠被反力的给拽扯住,“鬼王!找鬼王!找到他,玉穗儿就有救了!不用死了!活着,活在有阳光的地方!”他像是在念咒一样喃喃自语。
“鬼王是谁?”玉松柏问。
玉松柠转过头来,看着被光束照耀的玉松柏,他猛然地抽出自己的手往身后退去。
“怎么了?”玉松柏奇怪的问。
“你不能见他!”玉松柠斩钉绝铁的说道,转身逃跑式地离去,玉松柏连忙跟上。他不是这里的居民,怎能追上一直生活在暗黑中的玉松柠。他再一次被遗弃了,遗弃在这座暗黑之城。
“这不是你的错!”他又听到了这句话,“这不是你的错!”那声音仿佛成了锁链,一层一层的把他锁困,他卷缩一团,暗黑中有万千只手在撕扯着他,一道暖色的光在原处闪现,他抬起头,一个小新娘提着一盏红灯笼,他伸出了自己的手,小新娘空出一只手拉上他的手,那双小手温暖无比,他就这么跟着她,去哪?无所谓!
“玉穗儿!”他温柔的呼唤着,“玉穗儿!”
提灯笼的小新娘停住了脚步,转过身来,一脸阳光!玉松柏被那阳光给耀灼,连忙伸手挡在眼前。
“为什么要回来?”玉松柏问。
小新娘抽出自己的手,“那你为什么要来?”反问他。
“因为你!”他不假思索的回答。
“不,你是因为他,才来的!”小新娘纠正,“来保护他!来陪伴他!”
玉松柏愣在原地,呆呆地看着眼前人,他缓缓地把头转向自己的右侧,一束光下站着一个人,一个他认识的人,并且非常熟悉。
“谢谢!”那人深情地说道。
玉松柏身一软,全身如被雷电击中般瘫倒在地,那人走到他的身旁,伸出说,紧紧地握住,一股热流被导入自己那个冰冷的身躯中。
“谢谢你!从来没有遗弃我!”那人温暖的说着。
玉松柏扑入那人的怀中,宣泄地哭了起来!那哭声不大,但足够震慑他人的内心。
一旁的小新娘回到了真实,一身霞帔的辛晓放下手中的红灯笼,上前拥着那个哭泣的人。一段漫长的跋涉,一身的泥泞,乏了,身和心都疲惫不堪!他们就这么彼此依附着,在这个梦魇之城中。
赵大树探身双手捧起“赤壶”中的水,为什么是红色的呢?突然身后有人推了他一把,他来不及回头看是谁,整个人就跌入了那血色的液体中,会水性的他奋力地游着,想从这灼心的色彩中挣脱,可是仿佛脚下千斤重,是有人在拽他吗?他一直在下沉,起初他还挣扎,后来是没有力气了,他的眼前出现了一张脸,一张绝美的人,那是谁?“达瓦!”他喊着,伸出双手想拉着达瓦的手,“达瓦!活着!好好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达瓦只是深情地看着他,眼神中有依恋,有不舍,她是多想活着,活在有阳光的地方,有牛羊的地方!
“达瓦!”达瓦的手松开了,她往下飘着,飘向了苍茫的雪上……
雪山幻化成了一根根冰冷的铁栏,那些铁栏彷如幽深的森林,他不停的寻找,寻找什么?飘来了一阵风,风带来了花瓣——海棠花瓣!怎么会是海棠花瓣?他突然感觉胸口一阵绞痛,他知道海棠花的来处,他抱着自己的头,因为他知道他的头顶上悬着一人,一个他想救没能救下的人!“不…不…不不不…”他像只困兽嘶吼着!
玉景瑄看着眼前被一一点亮的红灯笼,那红色绚如美人雪腮上的胭脂,她迈开了脚,一步一步踏上了那红毯,凤穿牡丹的霞帔,金凤珠珞的凤冠,每走一步,身上的饰物碰撞在一起,奏出了一段仙苑才有的妙曲。香云纱的红盖头收藏着她的羞涩,她看着自己脚上龙凤鞋上的珠珞,珠珞在红灯笼的照耀下闪着莹莹的光亮,那光亮中藏着一张脸,一张她刻在三山石上的脸。
吉时拜过天地,她被拥进了新房,红纱暖帐,吉祥案台上,一套她最得意的青瓷餐具——云溪客,对面的人已经在烹茶,这是他们茶乡婚事中必要的程序,一对新人用最珍爱的餐具,共烹一壶同心茶,结百年之好!
银针在茶壶中与山泉水韵量着最甜美的味道,在幸福的香气中,红盖头被掀起,她慢慢地抬起头,烹茶的雾中她看见了魂牵梦绕的人,同样深情的注视着她。他们就这样注视着彼此,举案齐眉。温润的茶滑入咽喉,入味的青涩慢慢地渗出甘甜,这就是她想要记住的味道!
哐当一声响,对面人手中的青瓷枫叶杯滑落,摔到了地上,碎成了诗!她惊恐地看着他,脸孔扭曲着,嘴角渗出黑色的血!
“这——是我们——最好的——结局——”他绝望的说着。
她跃身扑了过去,茶壶被打翻,热茶灼伤她的身体,却无一丝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