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治四年,为了满足弟弟多铎出任辅政叔王的愿望,多尔衮决定踢走济尔哈朗。可是,踢走他总需要找一些借口的。什么借口呢?他把目光放在了规制上。
虽然当时,多尔衮的王府规格已经不亚于皇宫,但他却仍以济尔哈朗的王府超标为由,罢黜了他的辅政王一职,硬是换上了多铎。这种做法,显然是仗势欺人、公然行私的行径,然而,济尔哈朗却不敢说什么。
柿子专挑软的捏,次年,又有人揭发他在皇太极死后,曾迎合两黄旗,赞同立肃亲王豪格为君。为此,他的爵位从亲王降为郡王。虽然,很快多尔衮就恢复了他的亲王爵,但有一个人,却为此受到了巨大的牵连,甚至为之付出了血的代价!
那个人,就是肃亲王豪格!
所谓成王败寇,客观规律决定了在历史的舞台上,总是不断地重复上演着相同的剧幕。豪格争夺皇位失败后,就迎来了他人生的寒冬。
顺治登基后不过短短四月,豪格就因言语中伤睿亲王多尔衮,被固山额真何洛会所告发(注意这个何洛会,他可是个告密高手。事实上,他告发豪格,就是为了卖主求荣。)不仅如此,何洛会还同时讦告豪格与两黄旗大臣扬善、俄莫克图、伊成格、罗硕将等人意图谋乱,取代福临。于是,豪格立刻被议罪削爵,扬善等人则全部被处以死刑、当街斩杀。
后来,清军入关之时,豪格率军随大军进入关内。十月,清廷定都北京,摄政王多尔衮和顺治帝大封诸王,念豪格跟从清军平定中原有功,于是恢复了他原封和硕肃亲王。但与此同时,为了将他排除出权利中心,这一年冬天,多尔衮命他领军进入山东,前去平定山东济宁满家洞的土寇,从此以后,他基本就一直在外征战。
按理说,豪格已经被排除除了权力中心,多尔衮似乎应该放他一马才对。然而,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豪格并不是一个轻易认输的人,他见自己遭到排挤,并不甘心,仍想要卷土重来。
豪格在外征战,后期仍立下赫赫战功,他平定山东土寇、率诸贝勒西征,攻克邠州、庆阳。后又夺下汉中、兴安、徽县、阶州等地。收服了一大批汉族官员,攻下了整个陕西地区。紧接着,他又带兵直入四川,前往攻克张献忠的大西军,并亲手射杀了张献忠,斩大西军首级数万。捷报传来,举国欢腾。顺治帝特意嘉奖了他。到了顺治四年八月,遵义、夔州、茂州、荣昌、隆昌、富顺、内江、宝阳诸郡县,也都被豪格所收服。由此不难看出,豪格的战斗力有多强了。
但是,战斗力这么强,对豪格来说真的是好事吗?我看,未必!一来功高震主,战功上多尔衮不会希望有人超过自己。二来么……大家还记得咱们在讲上一个故事的时候,就曾经提过,济尔哈朗实际上一直都阴助豪格。这也就是说,豪格在外征战这几年,济尔哈朗表面上对着多尔衮哈巴狗似的不停溜须拍马,实际上背地里却一直偷摸着与豪格保持着密切的联系!
一个在外领兵打仗,握有巨大的兵权,另一个潜伏在权力最中心为他出谋划策。这一内一外、一唱一和,迟早会弄出事情来。这又会岂是多尔衮所能容忍的?因此,破除济尔哈朗与豪格的联盟关系,显然是多尔衮摄政后的当务之急!
明白了多尔衮的动机,我们再回过头来看济尔哈朗被揭发的事情,就不难看出,其实这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阴谋了。
顺治四年二月,济尔哈朗因建筑府第逾制,擅自使用铜狮、铜龟、铜鹤,被罚银二千,罢免辅政职务。这件事,其实我们可以分两个方面来看待,一方面,这固然是多尔衮诛除异己的一种手段,是豪格事件爆发的一个导火索。但从另一个方面来看,济尔哈朗在规制上也的确存在逾制的情况,只不过是没有多尔衮严重罢了。也就是说,事实上,济尔哈朗绝非他表面看起来的那般老实本分,他不是不贪恋权力,只是不如多尔衮胆大张扬罢了!若当时没有多尔衮,他会是如何模样,还真未可知。
也许多尔衮早已看穿了他表面溜须拍马,内里却另藏祸心的真相,因此在破坏他与豪格的联盟时才会毫不留情吧。
顺治五年三月,贝子屯齐、尚善、屯齐喀等人突然出面状告济尔哈朗,说太宗初丧时,济尔哈朗不举发两黄旗大臣谋立肃亲王豪格,到了扈从入关时,则擅自令两蓝旗越序立营前行,意图不轨。此罪一出,非同小可。谋逆之罪,议罪当死。由此,多尔衮遂兴大狱。
这件事,牵连甚广。开国勋臣额亦都、费英东、扬古利诸子侄皆受到牵连。济尔哈朗一派受到了巨大的打击。后来,经过调查,贝子屯齐等人并无确凿证据,于是多尔衮从轻发落,将他降为多罗郡王。但事情并没有就此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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