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明军做好了周密布置的同时,后金方面也不示弱。四路明军出动之前,作战企图就已经被后金的细作们全盘侦知。
努尔哈赤探清明军的作战方案后,当即审时度势,与众将们仔细分析起了两军对阵的形势。经过众人反复的研究,他们发现,明军的计划虽然周密,但却并非滴水不漏,南北二路道路险阻,路途遥远,作战时根本不可能即至。因此,明军兵马虽多,但分为四路后,力量已经完全分散,真正在战场交锋之时,后金军并非没有取胜的可能!
安费扬古见状,立刻提出,应该集中兵力,逐个击破四路明军。这样一来,后金的六万兵马,不论与哪一路明军相比,都要比他们多出一倍有余,岂能不胜?努尔哈赤听了他的建议,顿时拍案叫绝,当场拍板,决定采用这“凭你几路来,我只一路去”的的作战方针,集中兵力、逐路击破,从而大败明军!
确定好作战方针后,努尔哈赤便下令将六万兵力集结于都城附近,任命安费扬古为大将,准备迎战。
明万历四十七年、后金天命四年,农历二月二十一日,是明军定下的出征日期。这天早晨,十一万兵马整装待发,欲出边进击,结果却因天上突降大雪而不得不作罢。于是,杨镐只能将出征日期改为同月的二十五日,并限令明军四路兵马,必须于农历三月初二会攻后金都城赫图阿拉。
明军出征四天后的二月二十九日,后金前哨发现明朝刘綎大军先头部队自宽甸北上,而杜松率领的明军主力则已出抚顺关东进。而且,正如安费扬古先前料想的那般,主力大军的行进速度果然远快于侧翼两路大军,已成孤立突出之势。
努尔哈赤接到奏报以后,大喜过望,立即对众将说:“明军攻我,却故意将南方的行踪泄露给我们,这是他们声东击西的战术。为的就是引诱我们将军队开往南方,而他们的主力大军,必定会从西边抚顺关方向攻来。我们在南方已有驻兵五百人,这些军队可以暂时迟滞拖延他们。这时候我们不能上当,一定要先打他们从西边来的军队。”
众将听了,纷纷点头赞同,于是他们立即将原在赫图阿拉以南驻防的五百兵马派了出去,以骚扰迟滞刘綎。与此同时,努尔哈赤悄悄地集中了八旗兵力,发号施令,乘其他几路明军行军迟缓之机,浩浩荡荡地出发,向西迎击只有三万兵马的杜松大军去了。
军队行进的时候,哨探又着急慌忙地来向努尔哈赤报告:东南清河城方向,又出现了一路明军。
眼看着形势危急,清军已倾巢而出,赫图阿拉城中根本没有多余的兵丁可以守城,随行将士都很着急。努尔哈赤却气定神闲。他安慰众人说:“清河城方向虽有军队,但这条路地形狭隘险峻,他们不可能很快赶到,就让他们自己来吧,我们先到抚顺关迎击西面的敌军,再赶回来也不迟。”于是,后金军加快了速度,继续西行。
到了三月初一,杜松大军因突出冒进,已进至萨尔浒。
抵达萨尔浒后,杜松便分兵为二,以两万主力驻扎萨尔浒附近,自己则率领一万兵马前去进攻吉林崖。努尔哈赤看到杜松孤军深入,兵力分散,大喜过望。他一面派出安费扬古率兵增援吉林崖,一面亲率六旗兵马四万五千人进攻滞留萨尔浒的两万杜松军。
次日,两军交战,气候恶劣。正午将过,大雾却迟迟不散,天色阴晦,咫尺难辨。杜松军点燃火炬照明,以便进行炮击。结果,后金军正好利用他们点燃的火炬,由暗击明,矢箭齐发,轻而易举就杀伤了一大片明军。
明军主将不在营中,军心本就不稳,此时见伤亡惨重,更是人心惶惶。后金军见状,乘胜追击,乘着大雾,越过堑壕,拔掉栅寨,竟一举攻进了杜军营垒!于是,杜军主力就这样被击溃,伤亡甚众。
另一方面,后金驻吉林崖的守军在安费扬古所率援军的配合下,内外夹击,也顺利打败了杜松等人。于是,明军西路军主将总兵杜松、保定总兵王宣、原任总兵赵梦麟,都在战斗中阵亡,明西路军全军覆没。
明军主力被歼后,南北两路明军形孤势单,处境不利。
三月初一这天夜里,由马林所率的明北路军进至萨尔浒东北面的尚间崖。他们得知杜松军战败,全军覆没后,不敢前进,将军队分驻三处就地防御。马林手中,本就只有一万五千人,为保存实力,他环营挖掘三层堑壕,将火器部队列于壕外,骑兵继后。又命部将潘宗颜、龚念遂各率五千人,分屯大营数里之外,以成犄角之势,并环列战车以阻挡敌骑兵驰突。
努尔哈赤歼灭杜松军后,即率领八旗主力转锋北上,去尚间崖方向迎击马林军。双方于三月初二这天早晨展开了激战,这一仗,激烈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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