鳌拜作为正黄旗大将,跟着豪格在外平寇将近三年,不论事实如何,在多尔衮心里,他都已经是豪格的心腹之臣。豪格一死,鳌拜便首当其冲受到了迫害!
从回京,到四月豪格死亡前后,短短数月间,鳌拜遭遇了前所未有的打击。
先是参领希尔良被揭发冒功邀赏,遭到处罚,鳌拜也因勘察不实而受到“连累”,被议处“应革职,罚银一百两”的惩罚。
到了三月,贝子屯齐又告发郑亲王济尔哈朗当年拥立肃亲王豪格、后来又多次包庇豪格的种种罪状,多尔衮见势,遂兴大狱。于是,鳌拜诸人曾谋立肃亲王之事也就这样被曝光出来了。
至此,多尔衮见铲除豪格一派的时机已然成熟,便借此事兴起大狱,严讯诸人。
最终,在这次审讯中,鳌拜被定下了欲立豪格、与诸人盟誓等罪名,在王大臣会议中被论死。当然,论死不是真死,最后多尔衮只改判了他一个罚锾自赎,便算了事了。
那么,什么叫罚锾自赎呢?其实就是用罚钱来抵罪。在中国古代的刑罚中,罚锾是一个很常见的刑罚,不算重也不算轻,拿得出钱来自然没事,拿不出钱来,那就得一直关着,直到钱凑齐了为止。好在,多尔衮罚他的金额不大,没多久,鳌拜就被放出来了。
不过,他被放出来后,还没过两天安生日子,麻烦就又找上门了。这年四月,侍卫廓步梭又到多尔衮面前告发鳌拜,说他在皇太极死时“擅发兵丁守门”。多尔衮一听,登时大怒。为什么呢?一来,当时他擅发兵丁的目的,就是为了要帮助豪格登基,防止多尔衮出来抢皇位的;二来,自古兵权隶属于皇权,向来只有皇帝才有资格调动军队,兵将擅发兵丁,这是无视皇权威严,是死罪一条!
于是,鳌拜再次被论死。当然,这一次的论死,从统治者的角度来看,处罚是适宜的。不过,多尔衮看中鳌拜是个将才,当时还是有心想要收买他,因此不久后又把处罚给改了,改成了革职为民。
有意思的是,诏书下来后不过半日,多尔衮就又下了一道旨意,免了他的革职处分,让他在军中戴罪立功,将功折过。从多尔衮这种多次反复的做法中,我们不难看出,多尔衮当时颇有点“七擒孟获”的意思,他看中鳌拜的能力,因此恩威并施,有心想要将他收归己用。只不过,鳌拜执拗,一直不愿屈从罢了!
在豪格事件中,鳌拜虽以大功凯旋,却在短短数月间却被论死两次,虽然最后都能化险为夷,但我们还是能从中感受到多尔衮政治手段之雷霆与他权谋之术的老辣。
不过,可惜的是,鳌拜这人的脾气,要比常人硬得多,完全是宁折不弯的那种人。因此,耿直的鳌拜又受到了第三次打击。
这一回,是在顺治七年。
这时距他上一次遭受打击已经时隔两年。这两年时间里,鳌拜始终不改初心,不肯屈从于多尔衮,因此多尔衮也渐渐对他死了心,不再想方设法笼络他。
这年七月,多尔衮生病,他身体不适,因此心情不快。躺在病床上的人,总是会想些有的没的,他见自己生病后顺治一点表示都没有,心中就很不痛快,觉得他不孝顺自己,不把自己放在心里,是盼着自己早点死。
这多尔衮一不开心,底下的人就犯愁了。他们揣测来揣测去,也没猜着多尔衮的心思。最后,还是贝子锡翰直接去问他,他才言语暧昧地暗示锡翰,自己是想请顺治帝亲临探视自己。
锡翰是宗亲,名义上也是顺治的族叔,他一听多尔衮是这个意思,就立刻秉承他的意思,出面“请驾临幸”了。
史书上,“请驾临幸”,只有区区四个字。但实际上,这背后的故事,又岂是这四个字所能囊括得了的!
咱们试想,多尔衮生病,顺治帝会愿意去看他吗?以他们当时那个紧张的关系来看,估摸着只要他心智正常,就不会乐意去看他。毕竟,多尔衮气势太强,给福临的压迫感不是一般的强。
顺治巴不得多尔衮能早点死,又怎么会真心想去看他?退一万步讲,如果他真有那个心,愿意去府上看他,那么早就去了,又怎么会等到多尔衮自己都沉不住气了,竟要叫人来“请”他去的地步呢?
因此,锡翰这个“请”,肯定不会很顺利。而且,锡翰请的手段,恐怕也不会是很温和的那一种,这其中必然有一种强行逼迫的意味在!
我们可以大胆地想象一下,锡翰会怎样去“请”顺治驾临。
首先,他认为自己得了多尔衮的授意、有多尔衮撑腰,因此行事肯定不会太过低调、谨慎。再者他又是顺治的族叔,也就是他的长辈,他仗着这重身份,倚老卖老,也是“顺理成章”。
其次,顺治当时十三四岁,正值青春叛逆期,再加上他的性格本来就不怎么好,比较暴躁,动辄就会大发雷霆,因此一般的好言相劝,恐怕效果只能是隔靴搔痒,毫无力道!他本来就和多尔衮相仇,要他屈服,没有一点特别的手段,估计是不大可能实现的!
综上所述,楼主更趋向于认为,当时,锡翰所谓的“请”,不过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