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书心里顿时重新又热了起来,刚要开口说话,突然听到一声枝叶被拂动的声音;脸色刚刚变了变,沈明东已经急忙推了她一把,压低了声音吩咐:“你先走,我留下来看情况,有什么事也好直接应付住。”
锦书连忙小跑着先走了。
沈明东盯着她的背影跑远了,这才皱了皱眉头看向刚才发出声响的那处:“皮痒了是不是,要是坏了爷的事——”
一丛十里香后冒出了常喜涎笑的一张脸:“冤枉啊爷,这真不是小的要坏事,您瞧瞧小的脸上!”
瞧见常喜的脸上被蚊虫叮咬了好几个红红的大包,沈明东走过去作势轻踹了一脚:“我看你还真是皮痒了!这是多久没挨鞭子了?回去就让你好好尝尝滋味!”
“哎哟,别!”常喜立即装作苦了脸,“爷您尝的是美人滋味,小的是被蚊子尝滋味,要回头还被爷的鞭子再尝尝滋味,小的可真是冤死了!”
沈明东不由被常喜逗得笑了起来;常喜立即顺杆往上爬:“小的明天就给爷找个好地方好成事——”
沈明东横睨了常喜一眼:“要你多事!爷要成事,随时都可以成事,什么时候成才好,爷自有筹划,你个狗才别想着自作主张!”
这女人嘛,既然一颗心已经落在自己身上了,自然还是先慢慢吊着才好,以后才更方便……
锦书一口气跑到了汀芷院附近,这才停下脚步大喘了一口气,用手捂了捂还在发烫的脸,觉得脸色正常了,才理了理衣襟,不紧不慢地走了进去。
绣年一见她进来,忙唤了她一声:“锦书姐你才回来啊,小姐说让你一回来就赶紧去她房里呢。”
想到今天无论自己怎么说,沈明萱就是要赖账的样子,锦书心里一阵腻味,却不得不忍着,低了头进了沈明萱的房间:“小姐,奴婢回来了,您找我有什么事?”
沈明萱忙唤了她过来:“锦书,你快看看,去童府那天我到底穿哪一套衣服好?”
床上榻上已经满满铺着都是一件件衣裙,沈明萱手中拿着一件十六幅开的长裙贴在腰间在落地镜前比划着,转来转去的似乎并不满意。
目光在那条澜边上镶了细碎宝石、价值昂贵的长裙上微微一顿,想到沈明萱厚着脸皮要自己赖掉的那两百两,和二少爷说的一定会想办法的那句话,锦书深吸了口气,掩下了心中的厌恶,快步走了过去产:“小姐,这条裙子美是美,但是另外一件能跟裙子相衬的上衫却是有些旧了……”
沈明萱泄气地将手中裙子一扔,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那可怎么办?”回头看了眼一床的衣服,烦躁地拿起扇子扇着风,“这些衣服不是旧了,就是不合适,就没有一件穿得出去的!你管着我的衣服,也不知道早些提醒我,我也好选些料子去做新衣!”
锦书忍气低着头,从一堆上衣里挑出了一件粉紫色的上襦:“小姐,奴婢瞧着这件倒也合适,正好衬着那件裙子。”
这件裙子是今春才新做的,前些时日天气热了,沈明萱才穿过一次。
“这件都穿过了……”见锦书拎了那件上襦,沈明萱挑剔地看了看,眼睛突然一亮,取过裙子在衣裙上面一比划,“对了锦书,你赶紧帮我在这件衣服和那条裙子上绣一串紫藤花和花蔓,这样就能呼应出彩了!”
锦书不由瞪大了眼。夏天的衣料轻薄,要绣好花样上去,最考究绣功了,错上一点,衣服就会不平帖,现在离童府宴请那天只剩下三天了,三天时间她怎么能够绣得完这么大的绣样?
沈明萱却兀自比划着那套衣裙喋喋不休:“喏,这里要绣两串花儿,一串全花的,一串半开的,这里要绣叶子,连着藤蔓一直绣下来这个位置……”
锦书忍了又忍,才忍住没把那套衣裙扔开,只是声音有些低哑:“小姐,才三天时间,奴婢根本就绣不完啊。”
沈明萱一脸的不可思议:“可我这房里就只有你绣工最好啊!”
原来还有一个绣工跟锦书一样好的锦瑟,可是现在应该已经被发卖出去了!
锦书摇了摇头:“三天时间要绣出那样一大片绣样,小姐您就是杀了奴婢,奴婢也做不到啊!”
沈明萱的脸色一下子就沉了下来:“怎么着,我一个当主子的还要求着你这个当奴婢的不成!养着你都是吃干饭的?你做不了,行,我不用你做!”作势扬声就唤了一声,“绣华,绣华!”
锦书脸色白了白,她不像锦瑟是家生子,就是被主子明令要发卖了,也有家里打点着卖个好去处。
她是自小被买进来的丫头,虽然还有家,可是家在乡下,日子过得紧巴巴的,还时常要她寄银子回去接济,如果自己提脚被发卖,还不知道会被卖到哪个旮旯去,不仅再回不了家,也再也看不到二少爷了……
她现在,还不能跟四小姐这么拗着气!
锦书慢慢跪了下来:“小姐,奴婢自小儿跟在小姐身边服侍,什么时候不是守着当奴婢的本分?万不敢要小姐求着奴婢来做事。
只是小姐的衣料俱是精贵轻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