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走了春景,元静亭从妹妹手里接过了那份阳城的考籍文书,一脸惊诧地连看了好几遍,才抬眼盯着妹妹问了出来:“宝儿,你从哪儿拿到的?”
元静姝微微有些不大自在,却很快就底气十足地答了:“上次沈烨惊了我的马车,欠了我一个人情,我用掉了。”
元静亭只以为妹妹那抹一闪即逝的不自在,是因为她用掉人情时跟沈烨说了些强迫的话,不过现在这份考籍文书得都得了,再去追问当时的情形也没有什么意义,元静亭只是再三告诫了妹妹一番:
“沈烨一介武夫,先前剿贼的情形你也遇到过,那实在是个手辣的主,而且他年纪轻轻就能做到一城守备,必然还有他的独到之处。
所谓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他之前一直对我们颇为敌视,这次虽然碍不过那个人情弄了这份考籍文书来,但是心里未免会有些不舒服。
这样的事有一即可,人情已经用过了,以后你再不可跟他有什么牵扯。哥哥知道你制了好些有用的药物,可是沈烨身手太高,万一他对你不利,我只怕你一时反应不及会吃了亏。”
小天在元静姝的脑海里撇了撇嘴:“都已经吃了亏了,被沈十九摸摸抱抱亲亲的,豆腐都吃了老大一块了!”
元静姝面色有些僵硬地忽略掉了小天的弹幕吐槽,用力点了点头:“哥你放心,以后我再不会找他了。”
“你连你哥都糊弄!你找过他吗?”小天鄙夷地指出了元静姝话里藏的漏洞,“你不找他,可经不住他来找你啊!到时候——”
元静姝捏了捏自己的眉心;为什么生活辅助智能是用的她身上的生物能?只要她还活着,小天就能够一直处于启动状态,这真是一件让人悲伤的事!
元静亭却误以为妹妹跟自己说话有些累了,连忙关切地问道:“宝儿,是不是觉得有哪里不舒服?”
见元静姝立即放开手冲自己摇了摇头,元静亭还有些不大相信,仔细看了她的脸色,自责了一句:“都怪哥哥没用,还要你为了童太守的人情冲在前面,这聚灵续命针本就极耗心神……”
元静姝扑嗤笑了出来:“哥你别傻了,针灸的名字取得再唬人,说白了不过就是行针的时候累一点、精神紧张一点而已,哪里就会到了耗心神的地步!”
“可父亲当年也是——”
“那是因为——”元静姝调皮地眨了眨杏眸,压低了声音,“那是因为可以借机多讨要一些好处啊,而且我估计父亲当年是正好借着那事,一是避开宫闱里的一些争斗,二是把元家的名头给打出去。”
见元静亭还略有些茫然地“啊”了一声,元静姝索性给他指了出来:“就像玉颜膏,苏姐姐要是还是用的常用的那些瓷瓶子装的,卖得起那个价吗?”
别说那些老牌的脂粉店了,就是走脚的货郎,哪个货摊上会没放上几种扁圆的小瓷瓶装的面脂去卖?玉颜膏要是用这种包装,只怕把它的药用功效说破天了,别人也只是将信将疑。
可是苏宛一来就大气地用了玉瓶包装,档次立即就拉开了许多,别人惊赞之余,很容易就接受了玉颜膏那个昂贵的价钱了。无他,这逼格高得让贵女们觉得值!
针灸其实就只是一种治病法子,针法用得再急速缭乱,运动不协调的,手可能什么抽筋,耗损心神大病一场卧床几月才好,那就纯属扯鬼谈了。
元家先人将这套针法起了那么个雄纠纠的名字,再配合表演一下,说到底,也是为了给自己争取利益最大化!
想明白了这一点,元静亭这才放了心:“哥不懂医,你医术精通,以后自个儿就要多注意了,行医可得记着,无论什么时候,别人的命都没有自己的命重要。”顿了顿,想到春景过去禀报的事,又有些不大确定起来,“宝儿,你说沈大太太真的会让你去乡下疗养吗?”
之前他过来的时候,正遇上沈明涛在这里装着嘘寒问暖;不知道他真面目的还好,知道沈明涛是什么样的人,见他还做出这么一副恩爱得不得了的样子,元静亭只觉得恶心得不得了。
瞧着妹妹也是在强自忍耐,等沈明涛一走,元静亭就立即跟春景提出了让元静姝住到乡下疗养的事;虽然现在还不是翻脸的时候,但是能让妹妹离沈明涛远一些,也可以让她过得舒服些,就是自己启程去阳城赴考也能更放心些。
按妹妹跟他说的情况,要是以前,估计沈大太太会巴不得儿一声,不过现在还牵扯到童府那一边,也不知道沈大太太会怎么掂量了。
元静姝狡黠一笑:“今天不会明天也会,反正我总会让她同意的。”
话刚说完,守在门口的又夏就低低提醒了一句:“大爷,小姐,春景回来了。”一边扬声迎上前去唤了一声,“春景姐,劳烦你跑这一遭了。”
“我们做奴婢的,可不就是个跑脚的命么。”春景调侃了一句,见又夏进去通报了,敛了脸色走了进来,向元氏兄妹一福:“舅爷,您刚才说的事都是为了三少奶奶好,太太已经答应了。”
元静亭心头一松,为了配合自己特意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