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虽然想着,元静姝面上却装出了一派踌蹰的模样:“这个……虽然说是这么说,不过百善孝为先,母亲有命,我就是……也只有从命才是,毕竟父亲的身体才最重要。”
沈明友皱着眉头轻叹了一声,低低说了一句:“那明天,你自己提着心注意些,伯父那里……”
沈明友摇了摇头不再说下去,而是面带忧色的看了元静姝一眼,欲言又止地先走了。
沈明友这是想下得什么饵?元静姝回头盯着他的背影,杏眸中闪过一抹深思。
沈明友不会是做无用功的人,特别是他上次去了趟青桃庄以后,元静姝就不信他没有什么动作,那他刚才给自己说的这些话,到底有些什么意思呢?
只是为了让自己心里先硌应一层?总之,自己先提着心就是了!元静姝摇摇头走了回去,一进院子,柚子就迎了上来:“奶奶!”
元静姝知道她定是有事禀报,带着她进了内室,让又夏守了门,才低声问道:“说吧,怎么了?”
“明辉院那边有人来咱们院里偷偷打听您换洗的日子。”柚子连忙禀道。
主子的贴身衣服,都不会放到浆洗房,只会让三等或者二等丫环亲手洗。这个时候,明辉院那边来打听她的换洗日子又是什么意思?
打听换洗日子,一般不就是为了孕事吗?大太太又不是不知道沈明涛的事,还来打听她的日子做什么?
这一个两个的,看来最近都要有动作了!元静姝揉了揉眉头:“这一段日子,你们都小心些,这沈家各有各的动作,我们得仔细在里面找机会了。”
又夏和柚子连忙郑重应了。
夏日昼长夜短,很快一夜过去,天色已亮。元静姝起身穿戴好了,用好了早餐,直接去了明辉院。
因着今天要针灸,沈国煌昨天晚上就歇在了明辉院,见元静姝过来,缓了脸色点了点头:“今天辛苦静姝了。”
让儿媳给公公医治施针,虽然有些尴尬,但是这点尴尬跟自己的性命比起来,又算得了什么?依前些天三房的动作来看,沈国煌知道如果自己身体还留下再次中风的隐患,指不定再发病,要是他一旦言语或行动不便,长房只怕很快就会被架空了……
与长房今后的处境相比,现在这点尴尬确实可以让沈国煌忽略不计了;何况元静姝也只是在沈国煌头部下针,真正说起来,并没有什么不便的。
见沈国煌已经准备好了,元静姝净了手,凝神静气在沈国煌的头部几处穴位下了针;小片刻后,闭目靠在椅背上的沈国煌已经是满头银针。
大太太先还站在一边看着,见了元静姝一脸凝重的模样,连呼吸都屏住了,没过几息就觉得胸口有些发闷,又怕自己在这里动静大了影响到元静姝,连忙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
如何给沈国煌施针,既让自己下的药效更起效果,又让沈国煌感觉这针施得好,元静姝早就烂熟于心,不过面上装着极其慎重罢了。
一趟针灸下来,也过了小半个时辰,有小天暗中帮忙,元静姝顶着苍白的脸色和满头的虚汗疲惫走了出来。
大太太连忙让春湖上前殷勤扶了她坐下:“静姝,可累着你了。”
“没有,为父亲母亲分忧,是静姝该做的,静姝不敢说累。”元静姝虚弱地笑了笑,靠在椅子上一动不想动的模样。
大太太敷衍着点了下头,急着走进内室去看沈国煌了:“老爷,您觉得怎么样了?”
一直还闭目坐在椅子上的沈国煌这才慢慢睁开了眼睛,略微感受了一下,深吸了一口气笑了起来:“不错,元家的针灸之术果然名不虚传,才施针一次,我就觉得脑中通畅了许多!”
想到自己先前设想的,收到元静亭的死讯后,等上一段时间,再找个不显眼的方法让元静姝也意外而死,前几天他已经收到龚牛儿带回来的口讯,说是已经在路上结果了元静亭,那这元静姝……沈国煌一时又有些犹豫起来。
元氏的针法颇有灵效,他是不是暂时留着元氏的命,以后万一又能派上大用处呢?罢了,到时再想办法让那里通融通融,解释清楚元氏不过一个弱女子,并没有那东西,且留着她一条命吧,只是说不得要花上一大笔银钱才行了。
对比了要花出去的银钱和元静姝可能给沈家带来的收益,沈国煌还是决定选择后者,姑且先放过元氏的性命;横竖元氏如今已经是孤身一人没有娘家依靠了,以后就算要取了她性命,也不过是自己一句话的事。
如果还在外面休息的元静姝知道沈国煌这想法,只怕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了。沈国煌还在想着留着她性命为自己所用,她现在早就动手只等着合适的时候,想要沈国煌什么时候死就能让他什么时候死了,谁让沈国煌要巴巴儿地送上门来让她施针呢!
白露院里,沈明友坐在二太太下首,听着尚嬷嬷的禀报:“太太,少爷,老奴已经使人打听清楚了,三少奶奶这次是在明辉院施的针,大太太先前还在房里,后来应该是怕影响到三少奶奶,就避到外面来了。三少奶奶这次施针,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