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好!”三个特务几乎异口同声。
“我同学,阿莫、小须、有哥。”明台想都没想,就把名字铺排好了。
明镜说:“我们明台一个人在香港,你们得多帮衬帮衬,遇到节假日,别忘了约我们家明台出去一块玩。”
“您放心吧,大姐。明台在我们学校真的是好人缘啊。”其中一个特务说。
“对啊,他成绩也很好的,老师们都喜欢他,夸他聪明呢。”一个特务附和着。
明镜很开心,说着客气的感谢话。
明台脸上挂着春风般的得意,心里暗自笑个不停,这三个人的名字连起来就是“莫须有”,偏偏聪明一世的大姐还客客气气地跟人家套近乎。
三名特务很快离开了。
明镜和明台在学校的草坪上,找了一个玉白色的长椅坐下。明台把书本和笔记搁在椅子上,明镜瞄了一眼,心里很欣慰。她把手上的西服包装袋当着明台的面拆开,说:“小弟,你看,我给你买了一套巴黎朗万的西装,我专门托人带到上海的。”
浅蓝色的西装,做工精美,一看就是世界名牌。
“我不喜欢这颜色。”明台皱了眉头。
“你不是喜欢穿浅色吗?”明镜有点意外。
“那,那人家现在皮肤晒黑了嘛,穿浅色不好看。”
原来是这样,明镜心里觉得好笑,他在埋怨自己说他“黑”了。
其实,明镜心里,特别喜欢幼弟的坦白可爱。在她看来,明台的心灵就像杯子中的白开水一样纯净甘甜。而对于明楼,说实话,就像杯子中倒进的中药汁一样,虽然隔开了药渣等沉淀物,但是依旧混浊不见底,最重要的是,你不到最后,不知道是“良药苦口利于病”,还是“是药自带三分毒”。
于是乎,明台这一块璞玉的本真,就显得难能可贵了。
明镜赔了笑,哄着明台说:“哪里就黑了,姐姐就那么随口一说,你倒当真了。我们小弟穿什么都好看。”
明台偏不受哄,嘟着嘴,说:“我不要穿。”
“买都买了。”明镜摸了摸他的头,说,“你大哥跟你的尺码又不合。”
明台听了这话,很快妥协,说:“那好吧,我穿。免得您拿回去说我嫌弃颜色不好,倒要惹得大哥多少话出来,我受不了他唠叨。”
明镜失笑,说:“大哥在法国的时候时常唠叨你吗?”
“可不是。”明台说,“烦死了,像个老保姆。”
明镜再次忍不住笑起来。她实在想象不出来,这两兄弟在法国的时候,是怎么混过来的。
“大哥回上海了吗?”明台问。
“嗯。他叫我代他向你问好,叫你在学校里好好读书,不要贪玩,偷懒。还有哦,不要见着漂亮女生就追。”
“哪里有,大哥最喜欢造我的谣。”明台说,“大姐,其实呢,我不想读了……”
“不准胡说!”明镜打断他的话。
“你们送我到这里来,无非觉得这里保险嘛,其实一样乱啊,成天封锁交通,一到晚上就分区停电啦、戒严啊。学校里有的时候连水都没有,您看,我好久没洗头了。”他把自己的头垂下来,指给明镜看。
头发的确有些脏。明镜看着蛮心疼。
“你下午还有课吗?”
“没有啦。”明台说。
“那这样吧,姐姐带你先回酒店,让你好好洗个澡,晚上一起吃饭。”
目的顺利达到。
“还不止呢,姐姐替我买桂花年糕吃,还有老婆饼、杏仁饼、龙须糖、煨鱿鱼、五香熟花生。”
“你一个人吃得了这么多吗?”
“吃不完,带回去给同学吃。”
“男同学?女同学?”
“不告诉你。”明台自鸣得意地说。
明镜伸手掐了掐他的嘴。
明台叫疼。
明镜说:“还知道疼,这么大了还撒娇,羞不羞啊?”
明台趁势闹着要明镜给自己洗头,说是撒娇撒到底,不能白背了这个名声,要名副其实才好,弄得明镜哭笑不得。
在不安定的战乱生活中,明镜在明台身上感觉到了温暖如家般的情绪,增添了她对心纯如水般小弟的怜爱。
姐弟二人坐上汽车,来到了香港皇家酒店。
明台注意观察这家酒店的内部环境,它是一个类似于花园性质的环形酒店,酒店中央有一个喷泉,水珠喷溅在水池里,水雾里映着潮红润暖的阳光。
中午,酒店咖啡馆内。明镜和明台对坐在咖啡桌前,共进午餐。壁灯淡黄,浓浓意暖,明台不时地说些港大里的“奇遇”和“趣闻”,逗得明镜开心地笑。
明镜看了看手表,说要去打一个电话,而后离开了餐桌。
于曼丽穿着一身酒店服务员的衣服出现了。明台朝她一招手,她很快走到明台身边,俯下身来问:“先生,您还需要点什么?”她的手暗中递给明台一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