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悲剧是一场梦,那这梦何时会醒来?”
空旷的房间内,雷先生的声音也在高顶与厚墙之间回响,他们好似在与外界完全隔绝的环境中生活着,男人歌唱着,女孩沉睡着。
她在那台圆球状的魔导装置中随着血红的云虫们翻滚,上行为血雾,届时女孩的身体完全化作血色浮云,下降为血雨,冰血尸骨会在一片血湖之中缓缓凝结而成,而最终,水会彻底化作冰,而女孩便会如入眠般冰封在其中,面色平静而安详。
仿佛死去的人偶。
但谁知道呢?也许她从来就没有活着,在家破碎的时候,她就已经死去了。
“但悲剧的颜色会随着时间富集,直到被渲染成喜剧,讽刺喜剧。”
女孩在冰中睁开双眼,或许是那冰的颜色,又或许是被染上了冰的颜色,总之她的瞳孔与血云虫之间没有区别,稍不留意便会觉得她的眼睛又化血珠。
“喜剧与悲剧重演,而最终,融入人们的生活,那是正剧,却不再是过去。”
血雾再次升起,女孩的躯体如被风吹散的灰尘,融入。
雷先生合上随手在桌上拿起的书本。
于此同时,一道魔力的光柱射穿这昏暗房间的墙壁,射在血雾中,又折射着从另一个方向射出。
“等了好久,有些慢了。”
——
法师塔。
当邓肯来到这座城市,他就对这座塔产生了兴趣。
最初他只对居住于其中的,这座塔的主人,大魔法师杰拉德感兴趣。
可以说杰拉德在整个魔法界都享有盛誉,但是真正意义上知道他是谁的,除了他自己,再没有其他人。
那些跟随着他的步伐的人,或是死在前进道路上,或是成另一位大魔法师,整个魔法界接着这些人口中得来的信息,寥寥草草的组合出了“杰拉德”这一人物形象,然后传播到全世界。
一个自己的故乡而奋斗终身的大魔法师。
一个纯粹的人。
但是邓肯不相信。
就像他谁也不相信一样,因为他能看到的终究只是别人,而不是自己。
所以他寻找,寻找有关于杰拉德的过去。
然后他来到了这里,记载中被割裂的那个名词,那个在:禁术——之后的名词,他走入了纯粹之人的魔法塔。
然后他很失望的发现杰拉德已经是“杰拉德”了,他所能看见的杰拉德,就是那个在人们口中口口流传的纯粹的爱乡人士。
无聊。
反而是这座魔法塔,他在其中看到了希望。
魔法塔里面他不能随意走动,最初他能去的只有一层,哪怕他主动请缨,给那些脑袋与无异的蠢货们上那该死的课程时,他也不过多了一个三层可去,而三层,是空房间。
但是,他有办法知道杰拉德将秘密藏在了他在哪一层,因为他面前有这么一些蠢货。
用着慈善的面孔,加以教学的威严,他很快从那些中阶法师嘴里掏出,他们曾经去过的塔的阶层场景,然后,他确信的是,唯二的阶层,从没有他人过,塔顶与五层。
塔顶虽然内部走不通,但是从天空中也能大概窥视其内,大概是一座金属塔尖,内部仿佛是堆积杂物的地方,没什么特别的。
那么只剩下五层了。
他需要控制这座塔。
所以他,接着他打的旗,帮助法拉斯王国缓解旱灾缺水等问题,就这样过去了三年时间。
三年而已,对于一个大魔法师来说,与从睡梦中醒来在床上迷茫的时间差不多。
他也得到了杰拉德更多信任,也去过了塔二四层,那里是生活区和魔法研究室,没什么特别的东西。
直到几个星期前,不知为何,空气中的水分大幅度减少,法拉斯每年的雨季今年不会再来,如此重大的灾难降临之时,他也等到了这个机会。
但是事情终归不是那么轻松自如地,雷诺,这个从没有听说过的大魔法师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蹦出来,与杰拉德有说有笑简直像一对父子。
虽然他们也确实曾经可能成为父子。
邓肯三年来的布局也不是空话,很快他就知道了萨西贝娅,杰拉德的女儿,一个看似年轻的高阶女法师,其实是雷诺刚收下不久的法师学徒。
她们都是最好的软肋。
他只需要考虑杰拉德的女儿会不会反抗就足够了,那个女孩不足为虑,就算是雷诺把她包装成高阶法师,也不过是弹指间能搞定的深渊蠕虫——一种普通人都能踩死的历史上曾经出现过的魔物。
现在她们进了牢房。
邓肯知道自己找到了正确的方向,杰拉德退缩了,他放开了法师塔部分的控制权,死守着五层与顶层不放。
其实也不能说死守,邓肯现在就在五层与杰拉德面对面坐在一起,他一进房间就打量过了,这又是一个空旷的房间,有一些实验工具,魔晶解析器,魔法粒子活**,空间强化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