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心里怨怼厉天冥今日的喜怒无常,但清醒过来的白若君还是清楚他们彼此之间的高低,现如今。别说是他只是这样,就是前一刻要上山,下一刻要下海她也得忍着。
只要能报仇。一切都无所谓,待一切了结。她便和他分道扬镳。
期盼着报仇。也期盼着结束这卧虎之榻的日子,白若君巴不得一切快一点,更快一点。所以,立即就把心里的小小怒火和抱怨全部挥开了去,起身随着厉天冥走下马车。
下了车。月楚为她执伞。厉天冥由冷瞳执着伞已经先一步走到了寺院门前。
这让白若君倒是楞了一下,毕竟他们两人在外人面前是要无时无刻表现出夫妻恩爱来的,就算他刚刚有所不悦这出了马车也该做戏。但却自顾自的先走一步了。
白若君实在看不透他的心思。但他既然先行一步了。她也不必硬赶上去,一时不贴在一起外人也不会觉得什么。也给她自己放一时的轻松。
早已经有寺院里的和尚候在寺门前了,领着厉天冥和白若君往里面走。
皇家寺院。旁人没有恩准都无法进来的,所以寺院里很是清净,当然。若是有什么人,也一眼就能看到。
白若君同厉天冥刚刚走完阶梯步上殿前的平台的时候,秋雨嫣和白芷伊正在秋家人和一众宫女嬷嬷的簇拥下从大殿里走出来。
见到白若君走来,白芷伊心虚的低下眼,不敢去看她,而走在秋雨嫣身后的秋侧妃却是死死的盯着白若君,恨不得将她扒皮抽筋,吃肉喝血。
秋雨嫣则是眉心诧异的微微一挑后就立即恢复了平日里端庄温婉的样子,领着一众人慈善笑着走上前来。
“参见皇后娘娘。”彼此之间距离半丈的时候白若君率先在秋雨嫣停下脚步前行礼,不让任何人抓到一点儿错。
她的细心正好就压下了秋雨嫣打算会面就先打压一手的心思,脸上的神色僵了一下,但转瞬就掩盖了下去,温和的笑问:“煜王和煜王妃今日怎么来普陀寺了?可是有什么事吗?”
“臣妾最近总是心绪不宁的,夜里不得安睡,大夫瞧过说没有什么毛病,说可能是臣妾心中不安稳,让臣妾来寺庙里祈祈福,臣妾今日便缠着王爷陪臣妾来,没成想皇后娘娘和白选侍也在。”白若君如实说着,脸上恰恰好的浮着一抹幸福的娇羞。
看着她这演戏时信手拈来的娇羞,厉天冥觉得这白若君真是越看越和其他女子完全相反,在他面前,哪怕是一丝未挂怕都不会有这般神色,再想到方才马车里她的嫌弃,心中越发有些郁结。
这一抹以假乱真的娇羞落在厉天冥的眼里让他觉得郁结,落在秋雨嫣的眼里也如一根刺。
白若君和厉天冥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她最清楚不过,原本以为白若君必死无疑,却没想到竟然能活到现在,这个时候在她面前装出这等神色来无疑是在告诉她,他们之间好得很,同仇敌忾,而这个敌,便就有她。
小小的商贾之女,真以为自己有本事与她抗衡,哪怕塔上厉天冥又如何,终究是无用的。
“煜王真是宠爱煜王妃呢,以往煜王都是很少踏入这寺院的,就连皇家祭祀都只是看一眼便走了,今日竟愿意陪着煜王妃来祈福,听闻煜王还为了煜王妃遣散所有妻妾。”
一听遣散妻妾几个字,后面的秋侧妃就更是一双手紧握,咬牙切齿。
“都是些有名无实的,留在府里也是无用,又何必留着碍爱妃的眼呢,毕竟本王与爱妃还是皇上和皇后娘娘您成全的,本王更是要用心了。”厉天冥手揽上白若君的腰,邪笑的看着秋雨嫣,提醒着她,如今的一切若非他们推波助澜还走不到今日这一步。
厉天冥这是把白若君刚刚留下的那根刺更加往里面刺了一分,如今他和白若君之间的事渐渐的被所谓的两情相悦冲破世俗掩盖,秋雨嫣原本的目的完全没有达到不说,听他这口气更是把她视为眼中钉了。
“不过这件事皇后娘娘应该不是听闻吧,本王好像有一个侧妃是秋家的小姐,记不清楚了,不过也罢,如今也与本王没有关系了。”厉天冥还觉不够的又提醒一句。
这让秋家人的脸色顿时都难看了起来。
这关系不仅仅是代表和秋侧妃没有关系了,和整个秋家也没有任何一丝关系了。
秋雨嫣更是听出了里面的威胁,他在告诉她,他对她乃至整个秋家都不会再有一丝顾及,遣散妻妾最重要的目的在这里。
“雨下得越发得大了,爱妃,你身子弱,莫多在外面站着了。”厉天冥把白若君更加揽紧了一分,转过眼便对秋雨嫣道:“皇后娘娘,本王和爱妃便就先行一步了。”
说罢,厉天冥也不等秋雨嫣同意与否,拿过冷瞳手里的油纸伞,揽着白若君便往里走。
“皇后娘娘……”秋老夫人看着秋雨嫣脸色变得铁青下来,试探性的轻唤一声。
“无需在意,本宫无碍。”深吸一口气,秋雨嫣将厉天冥那张狂无礼全部咽下去,眼角的余光看着白芷伊还未隆起的肚子,稳下情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