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两夜便在忙碌和忧虑中度过,这两日留给庄绮蝶的印记,比以往十四年还要多。还要深刻。
“幻蝶姑娘,听说那些太监们,都被派去做苦役。修建城墙和宫墙去了。”
可儿心惊胆战,俏丽的脸蛋在炉火掩映中明灭。眸子里满是惊慌之色。她不过是后宫的奴婢。生死都由不得自己,怎能不担心。
“是啊,听说又有一批宫女被送到军中充作军妓。其中还有昔日皇上的嫔妃……”
亭儿的声音越来越低,皇上的嫔妃,在昔日是多么尊贵。高高在上只侍候皇上的女子。竟然被送到军中,千人踩,万人骑。何等的不堪。
庄绮蝶脸色微微一变。宫女会被送去军营充作军妓。她早就知道,却是没有想到连嫔妃们也逃不过去。
“难怪……。要亲手杀了那些嫔妃,还命罗峰把宫中的嫔妃都杀死……”
她心中如此想着。不知道多久,在心中再不肯称呼磐石帝为父皇,纵然在表面不得不如此称呼。却只是敷衍。
她不愿称呼那个赐死了她母妃,让她姐弟二人备受冷落,小小年纪在后宫挣扎,几度和死神擦肩而过的人为“父皇”。
只是,再如何恨,他都已经死了。
“很多宫女和嫔妃,被赏赐给那些将军们了。”
“不要多说多问,少要去关心这些,小心侍候着,莫要惹怒皇上。我等的性命和一切,便在皇上手中,其他也不需我多说,你二人在后宫多年,应该明白如何做。”
可儿和亭儿低下头,良久才抬起头:“幻蝶姑娘,日后我们会怎么样?”
“一切小心谨慎吧,但愿日后可以有个机会,你们日后想如何?”
“唉,我们只是奴婢,如何由得自己。我家中虽然还有父母,但是如今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庄绮蝶默然,以后的路该如何走?
“皇上真是俊朗,让人不敢直视,犹如天神一般。不知道皇上有多少妃子,有没有立皇后。”
可儿有些花痴起来,几次见到司徒紫玉,明明想好好偷看他,但是却被他的风姿和荣光所震慑,不敢去偷看。
惊鸿一瞥的印象,朦胧而美好,仿佛只记得,他身材修长,容颜威严不可侵犯。
面对他时,她心如鹿撞,连话都不知道该如何说。偶然间偷看一眼,却也只是看到他的身躯和手,不敢再去多看。
“是啊,皇上威仪无伦,我都不敢去看。好在幻蝶姑娘胆子大,能和皇上说上话,皇上似乎也只要姑娘侍候呢。”
“可能是因为我生得丑吧。”
庄绮蝶在内心叹气,如今皇宫中都是玄国的侍卫,昔日的下人们死的死,走的走。唯一还被扣押在皇宫中的,也只有几位兄弟姐妹了。
五位皇子,其中最小的,便是她的弟弟庄逸辰。
三位公主,都比她要大,如今她是盈国最小的公主。
冷笑,一抹冷冽的笑在唇边勾勒出讥诮的弧度,最后将死的时刻,她那位“好父皇”,还是后悔了的,后悔杀死了太多儿女。
“昔日熙熙攘攘热闹的后宫,如今冷清的如同坟墓,原来十数位皇子,十数位公主,如今也只剩下这几个了。”
庄绮蝶的话,令可儿和亭儿的身体一颤,是的,昔日的金枝玉叶,如今也不过是阶下囚,性命能不能保住都是问题。相比起来,她们二人算是幸运了,还能够完好无损地留在此地。
“幻蝶姑娘,你好像一点也不怕?你不怕皇上吗?”
怕?怕吗?
她是怕的,毕竟她才只有十四岁多,还不到十五岁。
她怕,怕弟弟出事,怕自己会受到羞辱,怕那位有着一双比剑更犀利,比冬夜寒星更明亮眼睛的皇上。
但是,怕有用吗?
“怕,有用吗?”
如此轻轻地回了一句,如今两天过去,应该开始习惯了吧。好在司徒紫玉大部分的时间都不在,每日忙于处理国务,没有时间和精力理睬她们。
只是,这样平静的日子,能有多久?
端起茶,向金銮殿的方向走去,无论如何,她还是要侍候那位皇上,讨他的欢心。无关乎忠孝节义,她只是想保住自己和弟弟的命。
悄然来到金銮殿的后面,没有人阻拦她,显然司徒紫玉可能早就有吩咐。
感觉到那些侍卫们的眼睛,匆匆在她的脸上一瞥,或者可惜,或者是厌烦,这样正好,她本就是想要这样的结果。
无声无息地把茶把递给金銮殿外的侍卫:“此乃是给皇上润喉的茶,请你给皇上送进去。”
“皇上有旨,你可以直接送进去。”
庄绮蝶停了片刻,昨日她也曾过来端茶送水,却都是侍卫们接过去,送了进去的。
从金銮殿的侧门绕了进去,目光从金銮殿上扫过,司徒紫玉正在处理什么事情,金銮殿中有不少臣子。
目光微微一顿,其中有不少似乎应该是昔日盈国的臣子,虽然那些人她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