斑驳的阳光洒在金銮殿的门口,这里既陌生又熟悉,昔日她只能远远地仰望金碧辉煌的殿堂。却是难以入内。
这里,是只属于皇帝的地方,彰显帝王的尊贵和高不可攀。
如今。这里坐的仍然是帝王,只是已经不是过去那位帝王。
清澈如山泉的目光从金銮殿群臣的脸上扫过。从未想过。有朝一日可以站在此地,看朝臣们朝拜,皇帝处理朝政。
悄然把每个人的样貌和官职记在心中。或许日后便可以派上用场,侧目看着司徒紫玉,令人不敢直视的威严和俊朗容颜。仍然让她为之目眩神迷。
心剧烈地跳动起来。又想起初次侍候他沐浴的情形,手紧紧在袖口中握紧。
司徒紫玉端起茶杯喝了两口,温热恰到好处。既不会太烫。却有着微烫的温度。处理了一会事情。已经是口干舌燥,因此很快便把茶喝光了。
有人悄然到了他身边。屈膝躬身,目不斜视重新为他把茶斟上后退。
司徒紫玉目光在庄绮蝶的身上扫了一眼。这个小宫女甚为心细,最重要的是很有胆气,并不像其他盈国人那般。见到他便战战兢兢,浑身发抖。
可儿和亭儿,每一次见到他,都是匍匐跪伏在地,连说话的声音也在颤抖,更不用说敢偷看他了。而这个有趣的小宫女,却是经常不经意地观察他,甚至敢和他直视。
“很有趣的奴婢,安排很周到细心,朕再多看看吧。”
入手,茶杯带着微烫的温度,司徒紫玉唇边带着一抹笑意,目光从群臣身上扫过。此时留在金銮殿上的,都是玄国的臣子,也是和他一路征战到此的心腹大将和臣子。
目光中露出温和,落在下面一位大将身上:“瑞安,伤势如何了?不必强撑着,刚刚休息了两日便来上朝,可是为了争先去挑选美人吗?也不必如此着急,朕命辰凤瑶先把美人给你留下来便是。”
群臣轻笑,知道是皇上在开玩笑,纷纷逢迎,笑谈了几句。
“皇上说笑了,臣对这里的美人没有兴趣,皇上若是能免了这个差事,臣感激不尽。”
一人坐在下面,群臣中也只有这人被赐了座位,斜靠在椅背上,大刺刺地坐着,并未像其他被皇帝赐座的臣子那般,半边屁股挨着椅子,诚惶诚恐的模样。
庄绮蝶早已经注意到此人,据她所知,三国的金銮殿上,从不会赐坐给臣子,那乃是莫大的荣宠。当然并不是没有先例,但是能在金銮殿有个座位的,无不是权倾朝野,令皇帝忌惮的人。
脸色略有些苍白,缺乏血色的脸本是健康的深麦色,如今略有些晦暗。眉如卧蚕,目如苍鹰,脸上线条棱角分明,如同刀削一般,那双眼睛令人不敢直视,带着大将军的威仪和久经沙场的煞气。
他身上穿着武将的官袍,却是没有如其他武将那般,带着盔甲或者穿着软甲。
“为何会赐座与他,虽则此人乃是玄国的勇将,声名赫赫,却没有到赐座的地步。”
贺瑞安,玄国车骑大将军,有勇有谋,声名赫赫乃是有名的大将。出征盈国,此人功劳极高,多次立下不世战功,以致令盈国将士闻名丧胆,甚至连交战也不敢。
庄绮蝶的目光,从贺瑞安的脸上落在他的手上,双手粗糙布满老茧,骨节凸出手掌粗大,不知道这双手,染了多少盈国将士的血。
骨肉均匀,浑身肌肉累累虬结,没有一丝赘肉,透出彪悍的气息。
鹰般的目光蓦然向她扫了过来,却是没有停留,一扫而过。
只是被他的目光一扫,便如身在千刀万刃之间,手心中已经满是冷汗,却是倔强地没有回避。
目光过去,浑身竟然轻松无比,巨大的压力令得庄绮蝶心生戒惧,果然不愧为当世名将,目光竟然如此犀利具有威压。
此刻贺瑞安有些懒散地斜靠在椅子上,似乎并不以为如此有些无礼,对皇上不敬,脸上露出淡漠笑意:“既然九殿下如此幽怨,担心白白给人做嫁衣裳,皇上赐臣的美人,不如便转赠给九殿下吧。九殿下近水楼台先得月,要好好先挑选才是。”
辰凤瑶向贺瑞安斜了一眼,看上去倒似抛了一个媚眼一般,人畜无害地笑着:“我可不敢要大将军的美人,还是让我多活几天吧,这赐给大将军的美人,可是皇上要钦定的。”
司徒紫玉笑道:“辰凤瑶你把朕挑选出来的那些女子名册,给瑞安看看,有没有他中意的。”
贺瑞安不动声色地道:“没有,若是皇上的赏赐,臣收了便是。”
“既然没有瑞安中意的,那便算了,一会儿你们自行去找辰凤瑶吧。”
群臣轻笑,他们并不在乎多收个美人,何况昔日盈国皇宫中的美人,当然都是难得的美女,他们早有人看中了其中的美人,有了皇上的旨意,便可以堂而皇之地收到府中,何况他们也明白皇上的意思,是用这样的方法,令得昔日盈国的大臣,不生出异心。
“幻蝶。”
庄绮蝶急忙上前屈膝躬身施礼:“奴婢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