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有何吩咐?”
是男子的声音,寝宫中的侍卫,这两日,纵然那个小宫女不在,也有人在寝宫外间侍候着,听到些微声音便会出声问询。
“幻蝶在何处?”
“启禀皇上,今夜没有侍婢在外面侍候,皇上是要喝茶吗?”
侍卫急忙走进,倒了杯茶递给司徒紫玉。
入手清凉,记得两日来,从来还没有喝过凉茶,无论何时,那送过来的茶,总是带着温热的温度。
即便不是热茶,也会带着微温,如今却是透出几分凉意。
懒散地喝了一口,这凉茶便是没有温热的茶喝着舒服,只得挥挥手让侍卫退了下去。寝宫中无论何时,都有贴身的侍卫把守,纵然是夜里侍婢在旁边侍候,也有人监视。
似乎不过两三日,已经习惯了被那个小宫女侍候,妥帖而细心,渐渐有了奴婢的模样。
再次躺下睡去,不过是一个丑陋的小宫女,若不是看在九龙紫御玺的份儿上,他甚至不会去看她一眼,如今的兴趣,却是日渐浓郁起来,却不自知。
“当、当、当……”
“起床,起来准备侍候皇上。”
淡漠娇脆的声音在门前响起。
因为害怕,也因为庄灵芙受伤,三个人睡在一个房间里面,好在房间够大,本来就有一张大床,再加了一张床,尽够她们三个人一起睡。
朦胧地抬眼,窗棂还有些幽暗,隐隐可以见到一抹微光。
“天还没有亮,这么早起来干什么?”
庄灵芙不满地嘀咕着,庄承惠低声道:“八妹不要多说了,免得再被人抓住把柄,赶紧起来吧。”
庄承惠下地点燃了灯,开始穿衣服:“想必幻蝶姑娘早已经起来了,还是快些吧。”
“这么早,皇上怎么会起来,真是……”
庄灵芙仍然低声地嘀咕,不敢大声,昨夜也没有睡多少,双眼朦胧,微微一动更是疼。
细皮嫩肉,如何遭受过这般折磨,只感觉浑身没有一个地方不疼。
“我已经受伤了,如何能去侍候皇上,九妹,你给我请个假吧。”
庄寄筠斜眼看了庄承惠一眼,二人同父异母,平日也有勾心斗角,一个是皇后的嫡女,一个是宠妃的爱女。
她浅淡而有深沉地笑了笑:“这,还是八姐自己去向幻蝶姑娘请假吧,只怕我的话,没有用。”
起身穿衣,自来都是有人侍候她们穿衣,如今自己穿,还真是不习惯。
6
庄灵芙气滞,浓眉微挑,又带出了昔日骄纵的脾气:“不过是让九妹你给我请假,便如此推脱,你在怕什么?”
“我怕落得和八姐一样的下场。”
不温不火地说了一句,好在不是昔日繁复华丽的公主服,只是简单的宫女装束,把外衣披在身上,推开房门走了出去,不再理睬庄灵芙。
早已经知道这位好姐姐的臭脾气,她不想离庄灵芙太近,如此下去,早晚有一天被她连累。
如今已经沦为奴婢,她还不想死,想凭借自己的容貌和计谋,得到皇上的青睐。
只是看昨天的意思,那位皇上对她们没有丝毫的兴趣,但是她有信心。毕竟在姐妹中,容貌也是出色的,虽然比不上昔日那位备受冷落的十二妹仙蝶公主,但是她还有计谋。
“还是另外找个房间的好,和她们住在一起,也许哪一天便会被她们二人连累。”
清晨,一抹鱼肚白在天空渐渐的放大,微凉的风带着一抹寒意,一片落叶飘落。
“已经是初秋了。”
望着那飘落的黄叶,无限惆怅寂寥涌上心头,几日前,她还是金枝玉叶,身着华丽繁复的公主服,身边有无数奴婢侍候。
身为皇后的嫡女,自然是备受娇宠,却是没有想到,一朝沦为奴婢。
自怜自伤地哀怨,愣怔地缓缓向寝宫走了过去,要抓住一切机会,多见皇上几次。哪怕是,每一次见到皇上,身体和内心都会颤抖畏惧。
但是,她只有抓住这样的机会,才能脱离目前的窘境。
一抹月白色的身影长身玉立,正从寝宫中走出,身后庄绮蝶亦步亦趋跟出。
月白色的箭袖紧身衣,银色龙纹缭绕,祥云翻卷。腰间是一条金带,二龙戏珠,紧窄的衣服,勾勒出修长健美的身材,头上没有带帝王的冠冕,只是梳起髻,金冠束发,显露出别样的英武之气。
仍然不敢抬眼去看他的容颜,站在晨光中,他如同一轮初生的太阳,带着万丈光芒。
“恭送皇上。”
庄绮蝶为司徒紫玉披上明黄的披风,躬身施礼。
隐隐感觉到一道犀利的目光扫了过来,庄寄筠的腿一软,不由得跪在了地上,深深地低下头。
月白色的身影,从眼前掠过,没有片刻的停顿,只看到他的靴子踏过。
一步步,宛如踏在她的心上,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