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凤瑶微微垂下眼睑,俯视跪在地上的几人,心中分析。刚才庄绮蝶的话很对。痕儿带着琼枝收拾皇上的寝宫,因此没有机会接触膳食,也不可能把苍蝇放进去。
如此。就剩下庄绮蝶、忘儿、羽瑶和清平四人,但是他不认为是庄绮蝶所做。因为庄绮蝶既没有如此做的必要。也不会做这样的事情,故意激怒皇上。
睫毛抬起,如花瓣嫣然绽开。美的惊人,让人情不自禁为之心醉神迷。
只是如今,跪伏在地上的四个人。都是深深地低着头。不敢抬眼去看辰凤瑶。
“你说的不错,当时幻蝶在前殿之中侍候皇上,因此也没有机会把苍蝇放在粥中。如此说来。也只有二位昔日盈国的公主。才有嫌疑了?能否告诉本殿,是你们二人谁做的。或者是你二人同谋呢?”
“殿下,忘儿和奴婢二人一起准备膳食。而粥却是幻蝶姑娘事先便熬制的。因此,也不能说只有奴婢二人有嫌疑,还请殿下明察。”
“本殿当然会令汝等心服口服。那苍蝇本殿看过,若是熬制粥时便在其中,必定是早已经熟透,翅膀和身体粘在一起。而那苍蝇翅膀展开,分明是后放入粥中。何况,如果粥中早就有苍蝇,汝等盛粥之时没有发现,也是故意为之。”
清平不敢再出言,没有想到这位年轻绝美的殿下,观察的如此细致。
“粥是谁盛的?给皇上的粥,又是谁端上去的?幻蝶,你详细回禀。”
庄绮蝶挺直身躯,微微低着头:“回禀殿下,奴婢不知道粥是谁所盛,但是呈给皇上的粥,乃是奴婢从羽瑶的手中接过来,呈给皇上的。只是奴婢接过粥后,便直接呈献给皇上,不可能有机会把苍蝇放入其中,请殿下明察。”
“你是何时从羽瑶的手中把粥接过去的?为何羽瑶不自己把粥呈献给皇上?”
“当时羽瑶说这些食物乃是给皇上的,一向是奴婢侍候皇上进膳,因此奴婢就接了过来。那时奴婢刚刚到达御膳房后,羽瑶便对奴婢言道,那托盘中的食物,是给皇上预备的。”
“羽瑶,可是如此?”
辰凤瑶幽寒的目光落在羽瑶的身上,此时羽瑶脸颊青紫红肿,已经走了样,看上去不忍目睹。
殷红的血,不停地从羽瑶的唇角流下,她深深地低着头,用手帕捂住嘴角,泪不争气地从脸上滑落。
听得辰凤瑶如此问,吓得急忙磕头,以头触道:“殿下明鉴,奴婢怎么敢如此做,不是奴婢做的。”
“哦,那是谁做的?幻蝶从你手中接过食物,和忘儿、清平同时把食物端进前殿,其间她不可能有机会把苍蝇放入粥中。”
羽瑶忽然间想起什么,蓦然抬眼瞪视清平:“九妹,是你做的吧?那些食物是你盛的,放在我旁边,说是给皇上预备的食物,让我交给幻蝶。殿下,是清平准备的食物,一定是她,是她把苍蝇放进去的!”
羽瑶的眼中,满是恨意,她恨,恨自己为何要沦落到如今的田地。恨,恨自己为何没有勇气饮下黄金酒,有尊严地死去。
只是如今,她再也没有死的勇气,跪在地上,扭头狠狠地瞪视身边的清平,手紧紧地握住,一定是这个狐狸精,利用了她,想用此招让幻蝶获罪。而无论结果如何,皇上追究起来,她却是要背黑锅。
“是你,一定是你……”
羽瑶心中的憋屈和郁闷,再难以压制,今早让清平替自己请假,就被她拒绝。平日仗着她是皇后的嫡女,因此总是想压她们一头。
手伸出,尖利的指甲飞快地挠上了清平的脸,清平没有防备,脸上顿时出现了几道血痕。
清平急忙抬手阻止羽瑶,二人滚倒在地上,你揪她的头发,她抓你的脸。昔日盈国二位高贵的公主,如今却如同泼妇一般,也不管地上的尘土,旁边还有人围观,完全失去了往日的矜持和风度。
一抹揶揄的笑,在唇边翘起,庄绮蝶轻轻地扯了扯忘儿,示意让忘儿离二人远些。
她向旁边挪动,离开二人一段距离重新跪了下来,忘儿急忙也跟随过去,跪在庄绮蝶的身边,深深地低下头去。
庄绮蝶微微抬眼,向辰凤瑶看了过去,清晨的阳光照在他脸上,柔和的光线中,他的容颜耀眼而艳丽无匹。
幽幽的眸子中寒波粼粼,唇角带着一丝似笑非笑的笑意,那笑意落在眼中,便令她心生忌惮之意。典型的小狐狸精笑容,眼底却是没有一丝笑意,颇有兴致地看着羽瑶和清平二人在地上打在一处。
“混蛋,滚开!”
白皙如玉的脸上,赫然有几道血痕,血水渗了出来,浑身尘土看上去颇为狼狈。清平如今娇媚的面容,不复原来的动人,咬牙狠狠地连踢带打,抓乱了羽瑶的头发。
羽瑶的形象更惨,脸颊肿胀青紫,唇角破裂血仍然在渗出,头发显然也乱成一团,更被清平揪掉了几缕。
身上的衣服沾满了尘土,狠狠地向清平踢了过去。
真要动起手来,显然羽瑶略胜一筹,但是清平下手却是直向羽瑶的要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