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赐罚,你说朕该赐你什么样的处罚?”
“臣该死。”
罗峰语调仍然平静,没有丝毫的惶恐之意,或者他早已经该死,能活到现在已经是多活了好些时候。
“无话可说吗?”
司徒紫玉微感诧异,罗峰不是该苦苦地哀求,和庄致远同去盈地吗?
无论出于何种的考虑,他相信罗峰都会提出如此的要求,保护庄致远,或者有其他的想法和异心,回到盈地,要比留在玄国的都城都有更多的机会。
在司徒紫玉开来,罗峰就是逃,也要逃离克天,回到盈地去。
他一直在等,等罗峰有异动,但是罗峰就每日留在军营中,左右都是玄国的将士监视,不可能有任何的异动。其后,罗峰就闭门不出,也不见任何人,府邸中同样有安排的监视之人,罗峰也一直真的卧床养病。
病不是真的,养病是真的,罗峰几个月中,除了在军营深居简出,就是回到府邸卧病在床。
“是,罪臣做下如此的事情,闯宫求见皇上,该是死罪,无话可说。”
司徒紫玉沉默片刻冷声道:“知道就好,你自己说,该如何处罚于你?”
“听凭皇上吩咐,罪臣一切遵从皇上的旨意。”
“潜蛟军,你跟朕说说潜蛟军的事情。”
罗峰霍然抬头,抬起一半,再度深深低头拜了下去:“是,对潜蛟军,臣所知也不多。素来潜蛟军是由先帝秘密辖制,也不在朝廷的编制之中,潜蛟军的首领,只向先帝效忠,行踪隐秘。”
“罗峰,在朕面前,到如今还敢诸多的隐瞒,你抬起头来。”
罗峰缓缓地挺直身躯,抬头低垂眼睑:“臣不敢有所隐瞒,潜蛟军的事情,臣知道的实在是不多。此乃是皇族的秘密,臣因为侍候先帝多年,是侍卫统领,才知道一些。”
“就把你知道的说出来。“
“是,潜蛟军……”
罗峰低声回禀,并未把所知的一切,都全部说出去。他明白,既然皇上问起,必然是对潜蛟军有所知,但是潜蛟军的秘密,皇上也未必就知道多少,因此他也只是捡些不重要的回禀。
“潜蛟军的秘密,不是只有这一点吧?”
“潜蛟军的秘密,唯有先帝知道的最为清楚,前太子应该也有所知。臣是统领侍卫,与潜蛟军并无接触。”
“哦,是这样吗?”
“是。”
“罗峰,你好大胆,到了如今还敢在朕的面前,诸多的隐瞒,居心叵测,是想日后可以谋逆吗?”
“臣不敢,请皇上明鉴,若是皇上有此怀疑,请皇上赐臣一死。”
罗峰微微低头,表情和语调同样的平静。
“潜蛟军的大都督,不正是你的好友欧也风吗?欧家三代为潜蛟军的大都督,而你和欧家的关系,可要朕说出来吗?”
司徒紫玉靠在椅子上,犀利冰冷的目光满是冰封的温度,他不容有人欺瞒,意图混淆视听。罗峰的隐瞒和敷衍,已经触及他的底线。
罗峰一惊,蓦然间就想到,这些秘密谁能得知。这样的隐秘,也只有逝去的磐石帝和前太子才能知道,不想皇上早已经得知。
“原来如此,定是前太子不堪审问,把潜蛟军和所有的秘密,都该交代了吧?”
失望又失落,他早就该知道,那位太子爷不堪储君的位置。
“哈哈……”
罗峰忽然笑了出来,抬眼直视司徒紫玉:“皇上,很可笑吧,臣苦苦隐瞒的秘密,皇上却是早已经就知道,恐怕太子早已经把一切,都向皇上坦承了吧?庄天佑不是个能保守秘密的人,臣也没有什么秘密,再可以回禀皇上。”
二人目光相对,罗峰的眸子深处有深切的悲哀,不是为了他自己,而是为了先帝,为了盈国,为了庄天佑。
司徒紫玉眸子中有一抹高贵慑人的紫色,寒洌的目光如刀,如剑,直可以看透人心。
“如今,臣真的没有什么话好说,皇上是要赐臣一死了吧?”
罗峰眸子深处波动起来,面对如今的司徒紫玉,心中仍然有真正的钦服,对方是胜者,是值得他尊敬的胜利者,是真正的王者。
低头垂下眼睑,反抗毫无意义,司徒紫玉的武功本就极高,何况这里是禁宫,是御书房。
“不想死吗?”
“臣罪该万死,若蒙皇上开恩,恳请皇上恩典,给臣一个赎罪的机会。”
罗峰低头重重磕头在地,匍匐在司徒紫玉的面前。
本不想如此卑微地哀求,生死在国破之日,禁宫被攻破之时,就已经没有多少意义。活到如今,也只是因为仅剩的几位皇子,如今唯有庄致远还在,其余的皇子都凋零。
他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呵……”
司徒紫玉冷笑,不想罗峰还哀求他饶命,这样的话和态度,有些可笑。
他素知罗峰不是一怕死的人,不然也不会一直装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