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垣之不再说话,伸手抱住女子好一会儿才站起身,走到衣柜多宝格那拿出一个瓷瓶。轻轻打开,他的动作很温柔也很轻,仿佛是怕吵到谁一样。他有些留恋的看了一眼那女子。然后迅速将瓶子打开将里面的东西倒进嘴里。
那女子一直站在床边没有阻止,此时见乔垣之喝下。身子晃了晃。站稳后方才快步走到乔垣之面前抱住他,柔声说道:“垣之,听说想要下辈子在一起。你得先在三生石旁等着我,等我到了,我们一起在三生石上面刻下名字后。会三生三世在一起。垣之。你会等我吗?”
乔垣之闻言没有说话,他用很温柔的目光柔柔的看着妻子,白皙的面庞上。嘴角轻轻流出暗红色的血迹。他点了点头。想要张口说话却怕鲜血流的更多,他伸手抱住妻子。用带血的唇角轻轻亲了亲她的额头,仰头说道:“别死!”一口气断了。他倒在一旁。
那女子伸手抱住乔垣之,没有哭泣,脸上甚至没有任何表情。只那般坐在冰凉的地上,抱住乔垣之渐渐冷却的尸体,眼泪一滴一滴的无声落下,她始终没有哭出声。
乔禾站在不远处,呆呆的看着这一切,便是乔垣之死了她都没有反应过来,她心中只有恨跟害怕。
她飘到乔垣之身边,抬起手想要将乔垣之嘴角的血液擦干净,可是却碰触不到,她像是空气一样,直接穿了过去。
“哥哥!”她仰起头大喊一声,眼泪终于夺眶而出。乔垣之死了,不管他经历过什么,最终却是因为她才这样的,只因为最一开始算计的白铎,所以他的存在对于白铎来说就是耻辱,所以必须要死。
不管乔垣之怎么做,他都会死,因为彼时的白国是白铎老大,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乔垣之没的选择。他还有妹妹,还有一家人要顾及,所以他选择死一人而保全大家。
可是那个时候的她在哪里?她怎么可以任由哥哥代她而死?
“王妃……”
“王妃……”耳边不断传来呼喊,乔禾终于睁开眼睛,那双大眼中一闪而过的迷蒙,随即她猛的从床上跳起来,也不看前面的是谁,就往床下跳去,那人见她还未清醒过来,连忙从身后抱住她。
乔禾大喊:“放开我,让我去找哥哥!”
“王妃,你醒醒。”那人在她耳边轻唤了好些声乔禾才将头转过来看向他,怔怔的看了有一会儿方才有些歉意而疲倦的说道:“离末,我做噩梦了。”
离末将她抱回床上躺好,又盖上被子,方才点头。
乔禾没有看他,而是双眼怔怔的看着承尘说道:“我梦见白铎最终登基为皇,可是他第一件事竟是要杀了我哥哥。我梦见哥哥已经成了家,有了自己心爱的人,还有了可爱的孩子,可是为了保住我跟嫂嫂们,他选择死亡。
我那嫂嫂也是爱他的,可是明知道他是因我而死,她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哥哥吞下毒药,然后看着哥哥死。这一切都是因为我啊!然而却成就了一段跟白铎的孽缘,我不能让哥哥继续帮助他了!若是真的登基为皇,他这般记恨的人,许那梦境中便有一日会成真。”乔禾有些惶恐的伸手抓住离末的手,白着脸乞求的看着离末说:“你能帮我对不对?”
他们两个本来不是甚么相干的人,只因为乔禾有着跟心爱之人一模一样的脸,但乔禾是幸运的,她眉心没有朱砂,还有一个疼爱她如命的哥哥,还有他在身边保护她。
他说:“会,天涯海角永追随。”这句话相当于死契了,不管他以什么样的身份呆在她身边,都是为了要保护她的。
乔禾脸色稍霁,轻轻吐了一口浊气。她学着白铎的样子眯了眯双眼,淡声说道:“他现在很需要哥哥,很多事情正是关键的时候,所以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会动哥哥。我还有时间!”她闭上眼睛,深吸口气说道:“一切等到了明日再说。”
已经到了子时,正厅那边还时不时传来喝酒吵闹声,还有丝竹之声不绝于耳,这个夜晚有些喧闹。
第二天天还没亮,乔禾就在一阵敲锣打鼓声中醒来,这声音出奇的大,好像是为了将这个府邸的人全部唤醒一般,吵人的很。
有喝骂声伴随着锣鼓声传来,但却没有将其何止住,反而越加吵闹,两个声音交织在一起,更是吵闹的紧。
乔禾猛的从床上起了身,将包裹孩子的布匹抱住,走到衣柜旁拿出一套最华丽的裙子,用剪刀将裙边剪下来,然后一层一层的将包裹包住,那死胎本就小小一团,便是包了好些层都看不出里面是什么东西。
她又自己换了一身以前惯常穿的玉色长裙,以前的那些衣服此时穿在身上,竟是正好不说,反而还有些大。乔禾苦涩笑了笑,这个冲喜,这不知道是对还是不对,明明她一天比一天长大,明明以前的衣服穿上该很小的,可是现在很大不说,还有些像小孩子在偷穿大人的衣服。
乔禾又拿起脂粉细细的在脸上扑了扑,有点了一点粉红色的胭脂,使自己看上去精神一点,她不太会挽发髻,便寻了一个玉簪将头发高高挽起,随后看向铜镜中的少女。
铜镜内的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