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尘滚滚之中,一匹黑色骏马冲出了多如牛毛的“箭林”,紧接着左右两匹棕色马上的人撑起盾牌。竭力掩护。
近了,易川夏终于看清黑色骏马上的人,嗬。原来是他,化成灰她都认得——就是那晚夜探东月国军营时碰到的色、狼。他居然是东月国的人。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今天连并那天的仇一起报了。她哼笑一声,挽起长弓,拉满。对准。只听到嗖得一声响,利箭朝着黑马上的人射去。
本以为一箭就中,谁料对方功夫真是好到极致。箭至两三分远的时候。他潇洒后仰。利箭擦着他的衣襟而过。待到他重新坐稳马背的时候,目光冷冷一瞍。扫向易川夏,这一眼叫人心惊肉跳。好冷酷的眼神,布满血丝,像魔鬼嗜血了般恐怖。
“主上。快走,我们来掩护。”就在这时,两边棕色马上的人示意到局面的严重性,赶紧护在了“黑骏马”的身前。
黑骏马上的男人没有过多的犹豫,勒紧马缰绳,接着从腰间拔出一把匕首,狠狠朝马颈扎去。
黑骏匹一声嘶鸣,像发了狂似的奔腾而起,甚至可以说是飞跃过北暮的包围圈,直向旁边的一条小山路奔去。
好厉害的人物,易川夏心惊不已,从前在特工组的时候,还没遇到过叫她佩服的人,如今这个色、狼居然有如此身手,心中愤恨之时,还有几分敬仰。其实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不仅是敌国人,更是欺负她的人,怎么可以放过。
女子毫不犹豫,立即策马尾追而上,把傲玉和青玉甩得老远。
易川夏一向不冲动,但对轻薄她的男人,就算是上刀山,下油锅也不会放过,今天不活抓他,剥他皮,抽他筋,她心愤难平。
谁也没预料到,就是这次的冲动,就是这个男人,改变了她的命运。
马蹄的声音愈来愈响,林子愈来愈深,前面是看不到尽头的羊肠小路。突转了一个弯,前面的黑骏马连人一起消失了,连马蹄的声音都没有了。
易川夏勒紧马缰绳,停了下来,敏感的她已经隐隐嗅到杀气,她有些后悔冒然追过来,只是一想到起那晚的事,就气不打一处来。
“易川夏!”突然背后传来一个冷冷的声音。
易川夏猛得回头,不等她看清对方是什么人,就有一条长影从树干上跃下,以居高临下的优势一脚踢向她的胸口。受过严格特工训练的她,反应很敏锐,伸手狠狠一抓,拽住对方踢过来的脚,厮缠,扭打,两人一齐掉下马背,翻了好几个滚才停下。
是他!今日的他不同于那晚,一身铠甲,气势威凛,五官精致却带着浓浓的倦意,一双冷如黑玉的眸子里布满了血丝,透着的一股冷气几乎将人瞬间凝固。
这次易川夏算是看清了,他的左边眉心有一颗黑痣,都说眉中有痣者着聪明,这个男人气度不凡,浑身透着龙气,难道——
“原来你就是北暮国的皇帝!”男人压在易川夏的身上,眯着眸子,上下打量,看来他并未认出她来。那晚她在泉水中洗去了脸上的男人妆,今日可不一样,穿的是男装,化的也是男妆。
“关你什么事。”易川夏大吼一声,想挣脱束缚,只是这个男人好像一座山似的压得她连气都有点喘不上来。
“是朕低估了你,不过你认为你火烧我三军将士,一个不留,朕会放过你?”男人一声凄凄冷笑,腾出一只大手,掐住易川夏的脖子。
他自称“朕”,难道他就是传说中的东月国魔君风怀轩?从第一眼见到他开始,就隐隐嗅到杀气,还有他身上的那股王气,“你——你是风怀轩!”易川夏又惊又悔,早知如此,不该断然追上来。躯体的记忆告诉她,风怀轩不仅是个魔君,还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天,如今陈义火烧东月军营,他一定是怒发冲冠,对北暮恨之入骨了。
“对,朕即是,你北暮国早已腐败不堪,这大好河山早该是我东月的。”风怀轩的脸上没有表情,只有那双黑眸子里迸发着冷气,手指的力气愈发的加大。
民间早有传,东月国皇帝风怀轩,无情无爱,冷血残酷,所到之处定是硝烟弥漫。
易川夏总结一下,他分明就是一个超级战争狂魔,纯粹希特勒前世。想到这里,心头一阵阵发凉,怎么这么倒霉,今天本来大获全胜的,却横生枝节。不可以就这么死翘翘了,她拼命挣扎,头发在草地上揉散,乌亮的如一团墨……女子的清丽渐渐显露。
风怀轩的眉头突然皱了一下,虎口的力气渐渐小了下来,“是你?”接着他一阵哈哈大笑,那笑声像魔鬼一般的阴森恐怖。“原来北暮国的皇帝是个女人!”笑里夹杂着异样,他眉间凝固的冰色愈积愈多,那晚泉水边发生的事浮上心头,点点滴滴又给他的脸添了一层阴霾。
“女人又怎么样,女人就不可当皇帝了吗?”易川夏重重地咳了两声,反驳一句。
“好,朕今日不杀你。”风怀轩很迅速地松开了手,翻身离开易川夏的身体,接着毫不怜惜的一把拎起她的衣襟,眼眸眯起,阴鸷的眼神里透着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