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香宫,一个颇有诗意的名儿,在易川夏的心里。贤妃应该是很得宠的,不然风怀轩也不会在大婚当夜,抛下貌美的皇后。去贤妃那里留宿。可是叫她没有想到的是,这次跟随雪慧太后来到所谓凝香宫。叫她大吃一惊。这里没有想象中的豪华。院落虽然打扫得干净,但地上的青石板上有许多小青苔,绿绿的。蒙上的不是春意,而是尘埃,应该是少有人来才会出现这种情况。整个宫殿看起来很简陋。院子里的植被也甚少,花圃里没有奇花异草,只有一片绿幽幽的四叶草算是添了几分生气。
“凝香宫该是时候修葺修葺了。”雪慧太后的眼神永远是温和的。她一边牵着易川夏的手。一边怜惜地四下扫一眼。轻轻一叹。
“太后,为何——”易川夏张了张唇。本想问个究竟的。
“皇后放心,哀家不会让轩儿也这么对你的。待会儿见到轩儿,哀家一定要他拿出解药。”雪慧太后似乎有意打断易川夏的话,不过她的字字句句都很真诚。眼神也还是那般慈爱。
易川夏应声点头,也不再多问,贤妃路凝丹是宫女出身,被帝王封为贤妃,也是正一品级别,按理是荣华富贵的帝王妃,现在弄得连底下的侍婢都不如,看来事有蹊跷。她不动色,跟随太后入了正殿,正殿也极是简陋,除了几张梨花木桌椅以外,就再没有多的家具了。
这凝香宫怎么看都像个冷宫,一阵阵冷气直往外冒。
“太后——”突然背后响起一个柔声,但却带着满满的惊讶。
易川夏缓缓转身,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抹素白,好个清雅的女子,一身白衣如雪,身姿纤美婀娜,眼若含烟,眉弯似柳叶,乍一眼看去,就像天外的仙子,出淤泥而不染。如果猜得没错,她应该就是风怀轩的贤妃路凝丹了,果然是一代佳人,只是她的装扮也太普通了,只一身白衣,发髻上没有任何装饰,看去没有妖娆,没有粉砌,身上有着的只是一股淡淡的哀。
“臣妾给太后请安。”她上前盈盈一拜,对于太后的来访她明显是惊讶的。
“快起。”雪慧太后示意她起身。
路凝丹起身之后,轻轻看一眼易川夏,顿了一下,眉头一动,似乎明白了什么,“这位定是皇后姐姐了吧,妹妹给姐姐请安。”好是乖巧的女子,彬彬有礼,谦恭极了。
“妹妹不用多礼。”易川夏赶紧上前扶她。
这时雪慧太后也踱步过来,牵了路凝丹的手,很温和地说道:“你现在怀有身孕,有些礼节能免则免。轩儿他子嗣单薄,你好不容易有了身孕,一定要当心身子。后宫的事今后哀家就交由皇后了,以后你要是缺什么少什么,皇后都会替你安排的。”
易川夏听得出,雪慧太后非常在乎路凝丹肚子里的孩子,也是,哪个父母不希望子孙绵延了,更何是帝王家。“妹妹放心,这凝香宫该添的该补的,本宫定叫内务府给你办得妥妥当当,以后你就好好安胎。”她接了太后的话,很有诚意地说道。
“谢皇后姐姐。”路凝丹欲盈身再拜。
“妹妹客气了,这是应该的。”易川夏赶紧扶住路凝丹,没叫她拜下,同时与她对视,不经意间捕捉到她眼里的一股忧愁,她在愁什么呢?很明显,看这凝香宫的摆设,她平时并不受宠的,可是风怀轩为何选择大婚之夜留宿此地,说不定孩子就是那时怀上的。
风怀轩,看来你的后宫挺有文章的。易川夏暗忖。
离开凝香宫的时候,已经快天黑了。一路上,本来话挺多的太后突然安静了,她一直默默地走在前边,眉头紧锁,似乎在想些什么。
“太后有心事?”易川夏柔声问道,带着几分试探。
“哀家一直在想,自己是不是做错了。”雪慧太后叹一声,眼神凄凄的,满眼的忧伤。这个温和的妇人在愁伤什么了?
“太后指的是什么?”易川夏再问。
“哦,没什么,哀家只是——”雪慧太后顿了一下,醒过神来,脸上又是慈爱的笑,不过好看的月牙眼睛轻轻一眨,泛起几道涟漪,“天下四分,免不了杀戮。哀家只是希望皇后能好好辅佐轩儿,有的时候能少一点杀戮就少一点吧。”
“臣妾——”易川夏有那么一刻接不上话来。雪慧太后的眼神是那么的真挚,是期盼,是渴望,也许他也知道儿子的杀戮太多。不过若是让她知道易川夏是来对付风怀轩的,这个妇人该是多大的伤悲。
正当她无言对上的时候,突然一步沉重的脚步声传来,接着是一个冷冷如冰的声音,“母后,朕何须一个女人的辅佐,这天下迟早是朕的,天下四分,只有战争才能平息一切!”
夕阳的余辉里,明黄飘来,威风凛凛,脸庞永远是那么的挺拔,那么的俊美,眼眸里泛着的幽蓝之光渐渐变成血涌和杀气。说他是希特勒的前世,一点儿没错,他浑身上下都是杀气,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君即是如此。甩袖而来的那刻,他先是瞪一眼易川夏,目光才温和下来落到雪慧太后的身上,“儿臣给母后请安。”
雪慧太后慈祥而美丽的面孔上涌起是满满的无奈,“罢